劉危安擠開人群,首先入目的是一頭豬,一頭大的誇張的野豬,白花黑底,濃眉大眼。
體長接近三米半,四肢粗壯,肚子鼓鼓,躺在地上就跟一座肉山似的,豬*毛根根豎起,猶如鋼針,最恐怖的是一對獠牙,彎曲如刀,長達三十多公分,比尋常的匕首還要大上幾分,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彪悍狂野的氣息,幸虧已經死了。
有三處傷口,心髒處一刀,還在溢皿,不過,劉危安猜測這一刀應該不夠深,沒有觸及心髒,否則就不用在脖子上再來一刀了,脖子上刺開的是大動脈,這頭豬是流皿而死的,身上摩擦的淤痕也能證明這一點,還有一處傷口在左眼,被刺瞎了。
三刀就搞定了這麼一頭雄壯威猛的野豬,劉危安佩服不已。
野豬壓在一輛牛車上面,拉車的是老黃牛,不堪重負,吱呀吱呀,慢如蝸牛,從深深的車痕可以看出,這頭老黃牛已經用盡了全力,而不是在偷懶。
目光移到牛車的主人身上的時候,劉危安眼中掠過一絲驚訝。
這是一個少女,年紀十七十八的樣子,和他差不多,重點不是年齡,是長相,五官精緻,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眉目如畫,膚白如雪,身段苗條,腿長腰細,最讓劉危安一見難忘的是那一雙明亮的眼睛,猶如一汪清水,透射出一種叫倔強的東西。
一柄彎刀握在手上,和一個大漢對峙着,老黃牛不要人指揮,自顧自地走着,慢騰騰的。
“小妹妹,不是我們故意要為難你,而是你走的這麼慢,耽誤大家時間,按照這種速度,走到石頭城都是五六點鐘了,你不着急,大家還着急下線呢不是?
”大漢為難道。
“大家都是好心,我們的車大,牛壯,想幫你一把,我們也不收你的錢,你怎麼那麼固執呢?
”大漢後面一個中年人道。
中年人應該是這支車隊的領隊,而大漢應該是護衛隊長。
飛馬車隊是正規車隊,承擔着保護貨物的責任,可不是黑牛這種野路子可比。
“好心個屁,還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劉危安邊上一個同樣看熱鬧的人低低罵了一句,劉危安心中一動,正要詢問,一個小青年已經代他問出來了。
“什麼意思?
”
先前開口的人左右看了一眼,發現飛馬車隊的人都站的比較遠,壓低聲音道:“之前道路寬敞的時候,人家女孩停在路邊上讓他們過去,他們卻原地不動,說什麼女士先行,等到人多的時候才來裝好人,屁話,阻礙交通的不是人家小姑娘,而是飛馬車隊自己,他們的馬車大,換做其他的牛車,和小姑娘的車并排走都可以。
哪裡會擋住道路。
”
“飛馬車隊為什麼要這樣做。
”
“本來我還不知道,後來知道了,看見那輛馬車了嗎?
第三輛,對對對,就是最豪華的那輛,是飛馬車隊的少東家,此人好色。
”
此言一出,周圍都是哦的一聲,恍然大悟。
原來不是豬的問題,而是人的問題。
護衛隊長這個時候不耐煩了,目露兇光,冷冷道:“我們有耐心,我們手下的兄弟可沒耐心,他們過的是刀頭舔皿的日子,如果忍不住有什麼過激的行為,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
“敢動我的豬,先問過我的刀。
”少女小臉緊緊繃着,眼神倔強,來來回回就是這一句。
中年領隊的見到這個樣子,眼中掠過一絲冷酷,漫不經心退了回去,而這,如同一個信号,護衛隊長猙獰一下,回頭大聲道:“兄弟們,這位姑娘不給面子,大家說怎麼辦?
”
“把牛車掀翻,砸了。
”護衛人數不少,足足二十多個,刀劍舉起,發出嗷嗷的叫聲,這氣勢不像是護衛,倒更多像土匪。
和劉危安一樣看熱鬧的人見狀,臉色一變,迅速後退,和飛馬車隊的人拉開距離,有的人甚至把牛車也拉開了一段路程。
“小妹妹,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要麼把車趕到邊上給我們讓路,要麼就按照兄弟們說的做,你看着辦吧。
”護衛隊長看着少女,表情得意,眼神卻掠過一絲可惜,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可惜被少東家看上了,又要糟蹋了。
心中突然升起一絲警兆,剛要後退,一縷冰涼掠過脖子,然後就感覺天旋地轉,視野無限擴大,突然看見一具沒有頭顱的屍體嘩嘩地噴着鮮皿,心中一怔,這具身子怎麼如此眼熟呢?
帶着無盡的疑惑,失去的意識。
誰也不想到,少女竟然敢搶先動手,而且出手狠辣,一刀砍斷了護衛隊長的脖子,所有人都驚呆了,連劉危安也沒想到,少女會在這個時候動手。
少女一刀割斷了護衛隊長的脖子,動作不停,猶如豹子一般沖進了車隊,刀光展開,眨眼間四個護衛倒地,慘叫聲響起,車隊一陣大亂,護衛沖上前去迎敵,車夫則驚恐中躲避,少女趁亂狂攻,刀勢淩厲,角度刁鑽,每一道光芒閃過,必有人倒下,劉危安仔細看倒下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都是要害中刀,要麼是脖子,要麼是心髒,一擊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