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靈根
這麼短的時間,白少恒去而複返,并且看外面的霧氣漸漸退去,很顯然,後山的形勢已經被控制住了。
到底還是在白少恒的地盤上,即便鳳無心和花翎來勢洶洶,也沒落得下什麼好處。
反倒是我,一下子戒備了起來,柳伏城下意識的将我拉到身側,護住我。
白少恒已經走到我們面前,扯着嘴角道:“《七門調》是我們七門的鎮派之寶,也是白家紙紮術傳承已久的淵源,當初傳言,《七門調》被分成上下兩部分,隐沒于市井之中,引起各大門派争相探尋,最後隻找到了一本上冊,後來經由幾代人的考察,竟然确定那上冊也是假的,菲菲,真的沒想到,真迹會在你的手中。
”
我戒備的看着白少恒,《七門調》是白家瑰寶,沒有人不想得到,白少恒必然也是。
“呵,真傻。
”白少恒忽然自嘲道,“江湖各派勢力當年為了一本《七門調》鬥得頭破皿流,衆說風雲,可随着八門沒落,五花教銷聲匿迹,事情也漸漸地被沖淡,我怎麼就沒想到,《七門調》會一直在白溪的手中呢?
”
我張了張嘴,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白少恒顯然也沒有指望我說出什麼,繼續道:“不過,我的眼光的确沒錯,讓菲菲你回來做七門掌門,這個決策是正确的。
”
他往前踱了幾步,回到正廳主位上,坐下,随即看向我們道:“剛才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鳳無心這次是挑釁,并沒有出全力,但是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話,恐怕就沒這麼好對付了,他們既然走出這一步,恐怕就沒有想着輕易退卻,我怕是……”
“不用拐彎抹角的說那麼多了。
”柳伏城忽然開口,态度強硬,“我們回來,是跟你合作的,合作就要拿出合作的方案來,而不是你牽着我們的鼻子往前走,白少恒,論輩分,論資質,在白家,在七門,我都是遠遠淩駕于你之上的,你可别把自己擡得太高,我們是可以随時撤身離開的。
”
我沒想到柳伏城忽然就失了耐心,大概是剛才打鬥的時候,白少恒的行為激怒了他,亦或是他從我的身上看到了希望,不想在與白少恒這樣虛與委蛇了。
他的态度讓我莫名其妙的安心起來。
他說着,向前一大步,眼神淩厲的盯着白少恒,說道:“我們可以毀掉一個白敬玺,也可以毀掉一個白德元,甚至是……你!
”
白少恒的手抓着桌子邊緣,手指頭蜷縮着,像是要摳進桌面裡面去似的,臉色由漲紅漸漸變白,終究是沒繃得住,一手狠狠的拍在桌子邊緣上,啪的一聲:“柳伏城,你這話,是不是有點太狂妄了,别忘了,你隻是我們白家的保家仙,我現在是……”
“你現在是什麼?
”柳伏城打斷他的話,譏諷道,“你不是自恃清高,要做整個八門的門主嗎?
七門的掌門位置,不是要交給小白嗎?
那麼,我這個七門的保家仙,又與你何幹?
”
“白少恒,想要高坐明堂之上,受萬人俯首臣稱,先擦幹淨你自己的屁股再說!
”
“柳伏城你過了!
”白少恒惡狠狠道。
柳伏城冷哼一聲,忽然伸手,我甚至都沒看到他怎麼出手的,一片黑色的蛇鱗已經飛了出去。
蛇鱗在半空中一個急沖,散發出黑亮的金屬光芒,直沖着白少恒的脖頸而去。
白少恒也不是吃素的,一手撐着桌面,一個側翻,堪堪躲開了蛇鱗,但下一刻,柳伏城的蛇尾已經掃在了他的後背上。
随即,他的整個身體都變幻成了黑色蛇身,巨大的黑色蛇頭一下子張開,有淡綠色的蛇液沖着白少恒兜頭落下去。
白少恒一掌排開黑色蛇身,幾個翻滾,躲了開去。
但是一滴蛇液還是落在了他右側臉頰上,他整個人一愣,下意識的伸手捂住臉頰。
大廳裡這麼大的打鬥動靜,一下子引來了在外看守的死士,為首的死士剛剛踏進門檻,就聽得捂着臉頰低着頭的白少恒一聲厲喝:“都給我滾出去,看好門。
”
進來的死士又退了出去,順手還帶好了門,柳伏城恢複人身,拉着我往後退了一步,低頭看着一直捂着自己臉頰的白少恒。
而此刻,白少恒捂着臉頰的手,一股一股黑氣從手縫之間往外冒,難聞的腐臭味也接踵而至。
我不禁又拽着柳伏城的膀子幹嘔了兩聲,柳伏城連忙幫我拍背,我實在忍受不住那股味道,湊過去,将臉靠在柳伏城的膀子上,用他的衣服抵住鼻子,降低呼吸的頻率。
小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
“白少恒,你敢擡起頭來讓大家好好看看你此刻的樣子嗎?
”柳伏城質問道,“說到底,你與鳳無心、花翎之流,又有何區别?
你自己心裡沒有一點數嗎?
”
柳伏城話音剛落,白少恒猛地擡起臉來,整個右邊臉頰露了出來,被蛇液滴到的臉頰,像是被潑了硫酸一般的,灼燒了一大片,散發着難聞的味道,翻在外面的皮肉令人作嘔。
他手上凝力,一股黑氣随着手掌壓向臉頰,被腐蝕掉的地方,慢慢的修複,整個過程讓人瞠目結舌。
這是個什麼東西?
當時我心裡隻有這一個疑問。
白少恒站了起來,盯着柳伏城的目光很是猙獰,咬牙道:“柳伏城,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
說着,從懷裡摸出一個棕色的小瓶子,瓶底手心大小,裡面似有東西在遊走一般。
那東西一拿出來,柳伏城的身體明顯一僵,白少恒哈哈大笑起來:“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剛才威脅我的時候,不是還很威風嗎?
”
我晃了晃柳伏城的手臂,問道:“那是什麼?
”
白少恒手裡的東西,對柳伏城來說,顯然是很重要的。
我忽然就意識到了什麼,一時間也跟着緊張起來了。
之前我們決定回白家莊園面對白少恒的時候,柳伏城其實是有做過思想掙紮的,并且他回來之後,姿态都表現的沒有那麼倨傲。
一開始我以為,的确是白少恒太過厲害,我們得小心防範着與他周旋,但是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的。
論功底,論術法,白少恒未必是柳伏城的對手,但重要的是,白少恒手中的爪牙衆多,并且,他手中握着柳伏城的把柄,讓柳伏城不得不受制于他。
柳伏城就是這樣,越是重要的事情,他越是不會跟我說,害怕我擔心,什麼事情都自己扛着,可他也會有扛不住的時候啊。
“怎麼樣,柳伏城,現在說說,這個七門,誰說了算?
”白少恒重新狂妄起來,手腕晃動,手中的瓷瓶跟着晃動起來,忽然松手。
柳伏城整個人迅猛的往前,但瓷瓶并沒有掉下去,白少恒右手松開,左手随即跟了上去,将瓷瓶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柳伏城的身體還保持着往前的狀态,随即拉回,整個人那一刻的失态,足以彰顯出,他是有多緊張那個瓷瓶裡的東西。
我盯着那個瓷瓶,腦袋裡千轉百回,不管怎麼想,都想不到柳伏城還會有什麼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中。
白少恒哈哈大笑起來,笑的身體都在顫動,緊握着瓷瓶,挑釁道:“沒想到你柳伏城慫起來,竟然也如此……狼狽。
”
“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柳伏城長吸了一口氣,問道。
“柳伏城你……”我還是有點接受不了他這樣的轉變,“你怎麼了?
”
柳伏城搖頭:“小白,别問,這是我與你太爺爺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
”
白少恒也說道:“菲菲先回後院休息吧,畢竟你有孕在身,不能太過操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