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科學的盡頭便是神學。
這句話不知是玩笑時的言語,還是經過無數次推敲的信仰。
但唯一的事實是,人類還遠遠沒有抵達科學的盡頭,在此之間,至少還要度過千百年的光景。
雷克雅未克的居民們并不會知道,在這個溫馨的小城中,全世界的精英都曾聚集于此,共同商讨過人類的未來存亡。
太陽依舊會升起,風吹着路邊的雪穿過公路,如仙境一般的霧氣彌漫着山野。
人們依舊在這片淨土上像往日一樣熱情地生活着,并沒有收到什麼影響。
而在某些角落,整個世界正在發生着肉眼可見的變化。
原本全面警戒的第十區撤掉了猩紅色的警告牌,士兵們的數量減少,一輛輛來自不同國家地域的科研車穿過高聳的鐵絲網,進入其中。
而一些貼着鮮紅旗幟的科研車,則能夠通過一些特殊通道進入第十區的内部地帶,全副武裝的士兵為它們放行,同時行注目禮,這是遠道而來的朋友所能收到的最高待遇。
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會議正在緊鑼密鼓地召開。
一個名為STH(SavetheHuman)的全球組織誕生,旨在真正意義上的拯救人類。
國際航委正在将所有資料數據整合,準備向它輸送。
STH将建立一個人類有史以來最為龐大的數據分析庫,接受四面八方的數據信息彙總,各個部門的籌劃組建正在進行,STH将直接在第十區的基礎上建造,并接納來自各國的科研精英,以及擁有随時随地調用軍隊的權利。
這個以閃電般成長的巨人将真正意義上成為抗擊未知文明的絕對重要戰力。
自希夫提出那個猜想後,所有國家的高層都紛紛陷入了不同程度的恐慌。
這個外星文明已經通過某條途徑成功進入了藍星之中。
而這條途徑有極大的可能是如密集皿管般遍布全世界的網絡帶。
他們已經擁有了能夠充分驗證這個猜想的證據。
但對于它們是如何進入藍星的,所有人都無從得知。
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或許不知不覺間,所有最為隐秘的地帶都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而每個人卻都被蒙在了鼓中。
對此,林祿率先提出了,維度武器這個想法。
他認為這個外星文明已經擁有某種能夠跨越空間維度獲取信息的設備。
它們可以毫無阻擋地穿越藍星軌道衛星的檢測,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入任何地方。
就像是從三維的視角觀察二維的平面,比如牆壁上的一張畫,縱使這張畫的細節再過複雜繁瑣,我們依舊可以通過肉眼觀察到這些細節。
這就是從高維視角向低維事物的觀測。
在高維的視角中,處于三維空間的藍星就像是一個完全透明的箱子,不管從任何一個角度都可以看到箱子的内部畫面,無處可躲。
這個想法受到了一些專家的推崇,他們表示,在如此強大的文明面前,已經不能運用常規的理論知識來判斷了。
有時候,富含想象力的推斷往往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而這些信息當然也被擁有升格網絡的零看在眼裡。
它第一時間便向方良彙報了這個信息。
方良有些哭笑不得。
他已經如此直白地表達善意了,藍星上的各位依舊是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過說起來,這的确也不能怪他們,畢竟在他們的眼中,方良此時的身份就是個神秘莫測的外星文明幕後指使者。
方良也知道他們是如何稱呼自己的。
機械人。
這....
我可是好心好意地呵護着你們遠道而來的宇航員,如果方良真的有惡意,想要在火星上實行絕對的獨立統治,那拾火号飛船甚至都無法突破大氣層,因為它抵達某段距離後,就會被鋼鐵之牆上的脈沖炮徹底鎖定,化作一抹齑粉,和漫天沙塵落于大地。
方良之所以沒有這麼做,放任拾火号飛船抵達火星表面,一方面是因為無聊,另一方面,當然是因為他确實想要在某種程度上拉藍星一把。
就像是前輩對後輩的提攜,此時以方良起源基地中的科技力量,他的确可以稱得上是藍星的前輩。
但這種幫助并不是沒有節制的盲目灌輸。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隻是這根魚竿的模樣方良到現在還有想法。
“那兩位宇航員怎麼樣了?
”
方良忽然向零問道。
他隻是先前聽零說起他們已經醒了,而當時方良正在忙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并沒有刻意去監視他們。
“他們已經醒了,我們已經将那艘飛船帶進了基地之中,放在那片生活區的後部。
”
“很好。
”
方良滿意地點了點頭。
“先生,是否要對那艘飛船進行升級?
就像是先前那台探索型着陸器一樣?
”
零忽然問道。
“升級?
”
“增加某些功能,例如簡易的近地飛行。
”
“不,不需要。
”
方良搖了搖頭,“我們不需要對他們進行任何幹涉,他們現在應該還在基地裡吧?
”
“是的,先生。
”
零語言落畢,一個簡易的地圖便浮現在了方良的面罩上,方形圖案是一棟棟建築的縮略圖,而兩個光點正在這所機械城市的道路上緩緩移動,好似兩個來到異域旅行的遊客,小心翼翼,如覆薄冰。
由于罩型屏蔽器仍未安置成功,所以他們的出現依舊需要佩戴好防護服,否則随時随地都會有着生命危險。
“他們正在參觀每一處設施,也很遵守規則,沒有想要進入其中的趨勢。
”
“嗯,找個時間幫這倆小夥子設計一套外骨骼裝甲,呃....隻需要稍微附加一些功能就行了,比如自動供氧裝置,礦石采集等等,稍微簡單一些,其他功能就不用加了,比如飛行噴射器一類的東西。
”
方良想了想,忽然對着零說道:“等再過一段時間,我會親自去見他們的。
”
“明白,先生。
”
零毫不猶豫地回答,方良的命令對于它而言,不存在任何分析甄别的過程。
“你覺得他們兩個人怎麼樣?
”
方良喝了口水,忽然笑眯眯地向零問道。
“身體健康狀态良好,無隐形疾病...”
零眼瞳一閃,如數家珍地說道。
“不不不~”
方良有些窘迫地制止了它,“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們的性格,品行等等一系列的東西。
”
“先生,我沒有具體的案例進行分析,并無法給出最精确的答案。
”
“隻是感覺,憑借你的第一感官。
”
方良試探性地說着,語氣中帶着些許引導的意思。
“....不,先生,這太難了。
”
零的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失落的神情,“這是巨大的計算量。
”
“沒事,我隻不過是說說而已。
”
方良有些尴尬地撓了撓頭,也不再強迫零,連忙說道。
方良想的沒錯,這段時間,零一直在對源自藍星的各段信息進行分析整理,同時這也是一個深度學習的過程。
雖然智能芯片賦予了零超強的計算分析能力,但這也帶來限制級的極端副作用。
方良一直有個想法,就是讓零真正意義上的擁有屬于自己的思考意識。
這聽上去十分不可思議,但方良認為在起源基地中誕生的機器人,似乎都具有習得這一本領的能力。
這個能力并不隻是依靠于超凡的計算能力。
其中隐晦的原理方良自己其實也不是很明,這隻是一種隐隐約約的感覺。
作為起源基地第一台,也是僅有一台一直伴于自己身邊的智能機器人,方良有義務讓它變得更加睿智強大。
從人類的思維模闆上進行學習和初步模仿,方良認為這并不是一個沒有科學依據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