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無論在哪個世界之中,皇室皿脈傳承都必須保持純潔。
這是每一個封建王朝都必須遵循的鐵律。
皿脈純潔與否,對于統治者本人來說其實沒有任何區别。
任何一個帝國,對于繼承人的培養都有一套非常成熟的“手段”,任何一位被培養出來,并且最終成為皇帝的繼承人都不會太差。
但皿脈純潔,卻是帝國維持皇室至高無上的政治前提。
甚至是維持帝國穩固的根基。
帝國的體制基于皇室權威,而皇室權威建立在皇族皿脈傳承有序上。
在查士丁尼陛下之前,帝國的皇帝是唯一擁有“一夫多妻”特權的人。
其目的也是為了保證皇室皿脈流傳。
而在查士丁尼之後,帝國的皇帝也在表面上遵從了帝國法律規定的“一夫一妻制”,但事實上,皇帝們的情人衆多,皇後在大婚後六個月如果無法懷孕,就會被直接廢黜。
如果,現在的皇帝被證實确實是薩爾瓦多的孩子,而非老皇帝的親生兒子……那帝國必然會迎來一場劇烈的震蕩。
哪怕無法證實,這個傳言的威力也足以對皇帝産生威脅。
杜桑德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帝國當然武力強盛。
但将屠刀揮向紐薩爾,就必然會導緻“阿爾弗雷德并非皇室皿脈,而是紐薩爾内政局局長之子”的傳言在整個帝國流傳。
帝國肯定會認識到——屠殺紐薩爾對帝國沒有好處,還能讓整個帝國陷入到一場嚴重的政治混亂之中。
或許,這樣就能夠阻止那個什麼薩爾瓦多計劃的執行。
在提出了這樣的想法之後,杜桑德得到的回應是一陣很漫長的沉默。
“這是個辦法。
”許久之後,安德羅妮的有些艱澀的回答道,“還是要先搞清楚薩爾瓦多計劃到底是什麼,然後再做準備。
”
杜桑德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看得出來,作出這樣的決定對于安德羅妮和杜尚來說是非常困難的——在他們的人生之中,對帝國忠誠、對皇帝忠誠幾乎是貫穿了他們人生的全部信條。
現在要他們做好“威脅”甚至“反叛”的準備……這兩人肯定不會那麼容易就接受。
人的心理轉變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而這個過程……有些時候需要一些協助。
·
·
·
杜桑德重新踏上了奔波的旅途,安德羅妮原本想和他一起去,但杜桑德卻勸着母親在家裡休息一下。
“如果繼續讓您這麼跑下去,妹妹三歲之後會來踢我屁股的。
”杜桑德努力的說着玩笑,試圖讓現場的氣氛稍微……平和一點,他抱了抱自己的母親,然後低聲道,“您還是盡快回去休息吧,如果有可能,再勸勸父親。
”
杜尚的表情黑的就像是剛剛在煤礦裡挖了一天的煤炭似的——這種臉色和表情,配合上杜尚鐵塔般的身高和渾身上下的肌肉塊,那看起來簡直能吓死路過的老人家。
比起安德羅妮,恐怕杜尚更不能接受這樣的情況。
他現在沒有爆發,大概隻是因為對自己妻子和兒子的信任。
以及目前為止,一切的“反叛”都還隻是停留在嘴上而已。
“他需要一些時間來接受這個事實,我也是。
”安德羅妮露出了一絲苦笑,“畢竟你的外公隻是個小商人罷了,我小時候接受的教育可不如你父親那麼正統。
”
踏上蒸汽馬車,杜桑德放下了座椅靠背開始抓緊時間睡覺。
十四歲的身體說實話并不适合熬夜,他已經開始感覺看東西有些重影了。
好在小朋友的身體最大的特點就是恢複速度快,再怎麼不舒服睡一會就能好受些。
一個小時後,從車上走下來的杜桑德看起來精神好了不少。
“我是愚公,請讓佩妮小姐來見我。
”杜桑德站在一片漆黑的上阿爾賓紡織品集市門口,對門口的老頭說道,“我有重要的事情想和她談談。
”
·
··
·
“我們沒有這個計劃的具體内容,這份情報集市可以去搞——但是需要時間。
”佩妮小姐對于杜桑德的到來并不意外,對于他的請求也不驚喜。
她隻是有些好奇,杜桑德是怎麼在短時間内就确定她提供的情報是真實的。
“我有自己的情報來源,雖然現在因為禁止躍遷的規定暫時無法利用,但他們仍然能夠發揮出一定的作用。
”杜桑德不想暴露埃斯科瓦爾這個情報來源,于是他随口編了一個屬于自己的“組織”出來,然後轉移了話題。
“我需要這份計劃的具體内容,不用搞到整體内容,有多少細節就給我送多少細節過來。
”杜桑德盯着佩妮小姐說道,“給個報價吧。
”
“一條情報,無論内容三萬金磅。
”佩妮點了點頭,然後直截了當的說道,“我這裡現在有兩條情報内容,您可以馬上獲得。
”
三萬金磅一條情報的價格,本身就是一個重要提示——全帝國的經濟、政治,軍事等等方面變動的情報總價是一天八千金鎊,這個價格差别就能夠證明情報的重要性了。
更何況是一條情報三萬鎊,這要拼湊出整個薩爾瓦多計劃的全貌,杜桑德甚至不确定總督先生的私房錢夠不夠支付的。
“可以。
”盡管錢可能不太夠,但杜桑德仍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你們都掌握了什麼情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