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阿爾賓的清晨,正在逐漸變得喧嚣。
人類可能是世界上最堅強的生物。
再大的打擊也阻擋不住他們恢複日常生活的決心。
哪怕城市仍然處處都是破損,那些生活在上阿爾賓的人們依舊選擇回到原來的生活裡去。
好好生活,是每一個普通人對無情命運所能作出的最強有力的回應。
帝國長久以來對殖民地對壓制和剝削消失了。
那些常年在市場上以敲詐手段收稅的包稅人,以及收取保護費的黑幫分子們不見了。
杜桑德其實并沒有做什麼特别有助于商業發展的事情。
他隻是在試圖控制局勢,為整個紐薩爾恢複平和秩序。
商業是紐薩爾的重要經濟支柱産業之一,但它本身的意義主要體現在物資分配上。
這些為了牟取利益而收購商品的商人們會以極高的效率,将商品送到城市裡出售――效率甚至比紐薩爾内政廳動用陸軍卡車運輸的效率更高。
杜桑德現在主要的精力都在抓農業生産和重工業恢複上。
最多再加上一些對金融領域的意見――他對金融領域的内容實在是不怎麼了解,所以隻能盡量保證紐薩爾最賺錢的這個行業穩定。
隻要别給正在努力恢複中的紐薩爾添麻煩就行。
然而,光是期待着“别添麻煩”是沒有什麼意義的。
金融系統的這群“天才”們也完全沒有“别給執政官閣下添亂”的覺悟,他們的想法非常簡單。
賺錢。
隻要能賺錢就行,有錢就是老大。
什麼狗屁執政官,什麼控制生産制度……這些東西和我們金融系統有關系麼?
隻要能賺錢就行,隻要有錢賺就行。
金融系統的這群大聰明甚至完全沒有考慮過出事兒之後會怎麼收場。
杜桑德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見到了這麼一位大聰明。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手邊沒放着槍,杜桑德是真打算先斃了面前這個畜生。
“總之,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了。
”身穿精緻正裝,用着價值至少十五金鎊刺繡手絹的紐薩爾皇家銀行行長,用近乎趾高氣昂的語氣對杜桑德說道,“我們的銀行在五天之内必須得到最少兩百萬金鎊的特别提款授權,否則我們将無法支付儲戶的五月利息。
”
杜桑德非常認真的聽完了行長先生的要求,然後提出了自己的問題:“這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
“這筆資金按規定應該是由殖民廳支付給我行的。
”行長先生解釋道,“但是您現在才是紐薩爾的最高統治者,這筆資金自然應該由您來支付給我行。
”
行長先生還保留了一些基本的智商,他壓根就沒有和杜桑德提過“皇家”這個詞。
但他的智商似乎也就到此為止了——至少杜桑德可壓根沒聽出來這位行長先生有請求自己支援兩百萬金鎊以拯救銀行的意思。
光聽對方的語氣,杜桑德甚至有一種自己未來不成器的兒子正在朝自己索要五個金鎊的零花錢的感覺。
所以,杜桑德再次提高音調發出了提問,“這種事情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
紐薩爾現在百廢待興,國庫裡窮的連哥布林進去都得哭着出來。
居民的口糧裡都有超過一半是靠聯邦甚至帝國送來的。
和其他殖民星的航線到現在位置都還沒能恢複,有限的幾條走私航線都已經被杜桑德給充了公——這些走私船運輸的貨物已經從酒精和奢侈品變成了工業設備、戰略物資和其他紐薩爾急需的物資。
從總督手裡抄家來的财産幾乎已經徹底消耗殆盡,為了繼續購買紐薩爾急需的商品,杜桑德甚至動用了自家老爹抄家來的罰沒資産。
這個時候,杜桑德就不得不感歎一句礦業真賺錢了——礦業聯合體在紐薩爾留下的現金就是總督全部家産的十倍,如果算上開采設備之類的動産價值,礦業聯合體的紐薩爾分公司總資産可能會達到總督先生家産的五十倍左右。
要不是因為有這些“進賬”,紐薩爾政府早就破産了。
“執政官閣下,您也許還沒有聽懂我說的話。
”銀行行長掏出手絹來,在自己的額頭上擦了擦汗水後說道,“我們銀行需要兩百萬金鎊,且是馬上就得要。
如果沒有這兩百萬金鎊,我們将無法支付本月的銀行利息。
這會直接導緻銀行信用破産,接下來就會發生擠兌潮……”
杜桑德用看智障的眼光看着銀行行長,第三次問道,“這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
這不是杜桑德在利用某種修辭手法表達自己的不滿,他是真的不太明白——銀行信用破産導緻銀行破産,你一個行長都不怎麼着急,我為什麼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