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村停電了。
晚上10點多,天已黑,家家戶戶隻剩下燈籠和燭火的光芒。
秦家村的習俗,初一到初七,都是夜不閉戶,每家門内,都是一張桌子,放着糖果,擺飯。
糖是賞給串門的小孩,寓意來年日子甜甜美美。
擺飯大多是蒸碗,都插着香,這是給路過的鬼神供奉的,寓意蒸蒸日上。
這幅場景,秦亮從小看到大,但沒有一天,像今天這樣驚悚。
每家每戶,隻剩下門口的燈籠在半空搖晃,荒無人煙,甚至地上騰起了淡淡的霧氣。
“二明!
爸!
大伯!
小雪?
都不在嗎?
?
?
”
秦亮大聲在叫,屋裡沒一點火光。
霧氣如幹冰一樣漸漸彌漫腳踝,好像踏進了水窪裡一樣,秦亮的聲音在村子上空回蕩,更顯寂靜。
“哥……停電了,他們是不是出去了?
咋回事啊?
”
秦亮縮着脖子,感覺冷風滲人,一反常态的村子,讓他有些驚慌,尤其是拿出手機撥号,電話竟然提示自己不在服務區。
秦昆一邊嗅着空氣,一邊狐疑地看向兩旁的院子。
确實,村裡太安靜了,雞鳴狗叫半點全無,秦昆眯着眼,心中騰起一種可能:如果不是其他人消失的話,恐怕是自己和秦亮消失了。
這裡是……陰間?
連續走過幾戶院子,全都是大門敞開,沒半點人影。
秦昆趁着秦亮不注意,手掌一翻,多了六杆陣旗,以南鬥六星的排列插在地上。
天眼所見之處,隻有一戶人家的門是緊閉的,秦昆低聲念道:“甯碎陰陽壁,不留未亡人!
”
說完,陽氣注入右腳,兇猛踏在那戶人家的門上。
陣子卷·破陣術!
脆弱的木門根本經不起踹,一腳下去,木門應聲而裂,大門倒下。
“哪個不長眼的,敢踹我家門!
!
!
”
嗯?
陽人?
秦昆驚愕,這個門竟然不是陰陽壁?
那人罵罵咧咧從屋子裡走出,邋裡邋遢的造型,手中提着一個紙人,一把剪刀。
那人見到秦昆二人時,也非常驚訝:“亮子,這是……昆子?
你倆咋進來了?
”
秦昆聽得明白,對方問的是‘你倆怎麼進來了’,顯然他知道這裡是怎麼回事。
秦亮意外道:“冬雷叔?
”
秦冬雷,三爺爺撿回來的養子,秦冬雷和三爺爺的幾個子女關系一直不融洽,三爺爺去世後,林地、魚塘、果園什麼的被幾個子女分了,就留給秦冬雷一間老房。
秦冬雷為了糊口,年紀輕輕就去鎮上花圈店當了學徒,後來發現村裡的白事生意比鎮上還好做,就留在村裡,十裡八鄉一些白事,都會找秦冬雷操持。
秦冬雷年輕時娶過一個媳婦,有精神病,生下的孩子也有些傻,秦昆記得小時候還經常欺負他兒子,一晃,感覺好些年不見了。
“冬雷叔,你咋在這,村子裡的人呢?
”
秦亮說着,屋子裡蹬蹬蹬跑出一個木讷的青年,青年長得憨厚敦實,明明20多的年紀,還挂着鼻涕,看着秦亮咧嘴道:“亮子!
”
再看秦昆時,眼裡閃過一抹懼意,扯着秦冬雷的衣角:“爸,他打過我!
”
秦冬雷被鬧的無奈,推開他兒子道:“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回屋裡看着去!
”
秦昆有些汗顔,這是堂弟秦大滿,小時候有一次過年,發現他欺負秦雪,被秦昆暴揍一頓,竟然記到了現在。
大滿不想進屋,大聲道:“屋裡怕!
爸,你也跟我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