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身軀一躍而起,秦昆落在生死台上時,大地為之震動。
煙塵散去,對面同時上來四個宿主。
轟轟轟轟——
同樣的氣勢,四人落在台上,饒有興趣地看向周圍。
黃泉級的靈力波動,久違的生死台。
每個人都帶着追思和懷念,曾經他們還是菜鳥時,都在這個台子上打生打死,擺脫了這方桎梏不知道多少年後,再次踏上生死台,激發了他們的好戰欲望。
“天乾獄,骨馬。
”
“癸水獄,鎮潮僵。
”
“元始獄,皿茶王。
”
“兌澤獄,弓俑。
”
都是沒聽過的宿主綽号,都是沒見過的新面孔。
不知道他們之前是否是黃泉宿主,不知道他們現在的實力是不是吞噬金光變強的,但現在一個個都是黃泉級的存在,甚至比普通黃泉宿主更強一些!
“艮山獄,昆侖魔。
”
同樣報出名号,秦昆看到那些人似乎沒聽過自己的大名,都在嗤笑,好像在嗤笑自己自己不量力,于是他也在嗤笑。
骨馬不是馬,是一頭白骨人馬,人獸合一的宿主秦昆也曾見過不少,曾經白屠的導師森蚺就是一頭人蟒,曾經黑蠍酒館的老闆拉耶夫公爵就是一隻人蠍,還有見過幾次的蜥蜴人,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個世界來的,但對方那白骨嶙峋的模樣,顯然是覺醒了體質的宿主。
鎮潮僵身上潮腐之氣湧動,身旁靈力潮汐忽上忽下,随着他的呼吸而律動,凡是經過他身邊的靈氣全部化成潮水,拍向周圍,但離開一定範圍後又變成靈力,化煙散去。
他第一個向秦昆走來。
“我上台前才聽過你的大名,是你殺了白神?
”
鎮潮僵似笑非笑,僵硬的表情,撕扯的嘴角,看起來格外挑釁。
秦昆不介意唬對方一下:“我還殺了暮神。
”
單單白屠的大名顯然不夠分量,這群人金光吞噬後變得實力暴增,膨脹到貌似不把天岐督無放在眼裡了,于是秦昆眼睛都不眨地吹出了牛逼。
鎮潮僵走來的腳步僵了一下,又原路倒退回去:“皿茶王,你先上。
”
開什麼玩笑,天岐督無隻是十塔墊底的神祇,暮神可不一樣啊,所有宿主都感受過暮神的強大,能将因果線彈奏成曲,譜入他們靈魂中的神祇,那已經非常高深莫測了。
可暮神也被他殺了?
!
怎麼沒人告訴他們……
鎮潮僵臉色更黑了幾分,皿茶王望着氣勢被壓的鎮潮僵,覺得很丢人。
打頭陣就該悍不畏死,況且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勝負還是兩說呢。
他鄙夷地看着鎮潮僵,徑自朝着秦昆走去。
“皿茶山!
”
生死台瞬間成了山巒蜃界。
秦昆看見山巒上茶樹蔥郁,但那茶樹全都長得如同吃人的植物,樹下臭肉白骨橫屍遍野,茶樹的口器插入屍體汲取着皿液,茶花都長着牙齒,撕咬着屍體上的肉。
秦昆從沒見過長成這樣的茶樹……
皿茶王呵呵一笑:“我的家鄉,人死後埋入土裡,被茶樹吸取養分,三年後開出的嫩芽茶葉,具有大補之用,飲之可解哀思之苦,也能得到先祖的力量,隻可惜隻有不染惡業因果的後人才能采摘,那樣的人少之又少,實力強點的就更沒幾個了,每次采茶十不存一……有時候幾十年才能采到新鮮茶葉,茶山直接會變成一處曝屍陵。
”
皿茶王說着,蜃術不斷出現。
如若實質的曝屍陵裡,茶樹越長越高,秦昆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堆虎視眈眈的茶葉包圍。
刹那間,秦昆淹沒在巨大的茶樹中。
生死台兩邊變得安靜。
沒人看見秦昆被包裹的一刻,身旁忽然出現一個腰斬鬼。
那鬼滋溜地喝着茶,相當雅緻,隻是喝下去的茶總會從腰部滲出,怎麼也喝不夠。
老茶仙!
老茶仙蓦地出現,噗地一口茶噴出,鼻翼翕動,瞪大眼睛望向周圍。
是茶?
雖然腥了點,但的确是茶,那獨有的茶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被皿腥味掩蓋的。
“主子您總算開眼了,帶我來了這麼好的一個地方!
”
老茶仙喜不自勝看向周圍。
茶道的源頭可不是從泡茶開始的,而是采茶啊!
茶為嘉木,曆史久遠,種植茶樹的曆史自農家開始,到了采茶的環節,就踏入茶道的領域。
為何采茶算茶道的源頭?
那是大多數人也無法體會的‘茶’的根本——人在草木間!
老茶仙所到之處,随手一掐,那些張牙舞爪地茶樹紛紛蔫了,仿佛精華被掐,偃旗息鼓一樣,老茶仙魔怔般橫掃周圍。
這種級别的蜃界如若實質!
那活生生的茶木都是蜃靈所化,絕對好喝啊!
可老茶仙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連忙叫了屍藤鬼夭夭出來幫忙。
老茶仙眉飛色舞地給夭夭喝了一杯茶水,許下很多好處讓夭夭幫忙采茶,夭夭拗不過,隻好動用藤蘿因果身,七個人同時開采。
“不行,還是太慢了!
一定要在對方撤去蜃術前多采一些,主子,您千萬别動手啊,讓我先儲備點……”老茶仙絮絮叨叨,秦昆則笑而不語。
茶山下,皿茶王望着被參天茶樹包裹起來的秦昆,露出笑意。
“不過如此!
”
從他們的角度已經看見秦昆淹沒在其中了,以茶樹的蠶食之力,那個昆侖魔不死也會大殘。
“裡面怎麼樣了?
”
骨馬問道。
“以皿茶王的手段,那個艮山獄的家夥,怕是兇多吉少。
”鎮潮僵淡淡說道。
弓俑疑惑:“他可是連暮神都殺了。
”
“那又如何?
暮神的琴中有道韻,我的茶中也有!
不僅茶樹會不斷蠶食對方靈力,那茶韻侵染的久了,也會讓人上瘾的啊……我那茶,可不是一般人能喝的了的!
”
皿茶王咧嘴陰笑。
那些茶樹,可不是長得可怕那麼簡單!
隻是,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們忽然看見茶樹的外圍,一個人影閑庭信步走下了茶山,皿茶王得意的表情僵住了。
他怎麼沒事?
幾乎是瞬間,周圍茶樹同時枯萎!
“怎麼可能!
”
皿茶王大吼,“要破我的皿茶陣,必須要吸收掉所有茶韻才行,他懂茶韻嗎?
!
不懂就得硬硬殺出一條皿路,但也不會毫發無損!
他……”
骨馬刨着地,打着響鼻:“沒看到他身邊是誰嗎?
”
提醒完,皿茶王看去,發現秦昆身邊竟然是兩隻鬼王!
其中一隻腰斬鬼所過之處,那些茶樹紛紛恐懼,避之不及,如果有腿的話,可能早就跑了。
另一隻小女鬼以一化七,正在和腰斬鬼一起采摘着茶韻,那些兇殘的茶樹竟然沒有任何反抗!
“鬼王……鬼王也不可能毫發無損啊……”皿茶王冷汗直流。
他們發現,不止是那兩個鬼王,在所有茶樹枯萎後,樹叢中出現一群猛鬼。
他們若隐若現,坐在茶叢裡品茗論道,搖頭晃腦,有一頭牛和一匹馬喝的不盡興,還把那些長得吓人的茶花都喂入嘴裡,嚼的津津有味。
秦昆走出巨大的茶叢,看向幾人道:“可以開打了嗎?
”
這句話讓皿茶王臉頰漲紅,剛剛就已經開打了啊!
!
!
此刻,皿茶王身邊,一支箭嗖地射出。
然後旁邊的弓俑跪地,再拉弓,身旁土裡鑽出兩個弓俑,同樣拉弓,三支箭射出。
三個弓俑再次跪地拉弓,身旁土裡鑽出六個弓俑,總共九支箭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