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市,陰川縣,老廟鎮。
從西山實驗基地回來已經過了一周。
又是一年年關,當秦昆牽着一匹馬回到家時,街道上忽然變得安安靜靜。
馬蹄輕踏,街坊鄰居大氣不敢喘,注視着秦昆朝着家裡走去,早在門口等候的母親張春雪聲音發顫:“兒子……開旅行社賠了嗎?
沒事……你寄來的錢媽給你攢着呢……”
秦昆腳步一頓,再看街坊鄰居們也都帶着關心的神色望來,恍然大悟。
“媽,真要論價值,這匹馬可比我那輛大奔貴。
”
直擊重點的一句話,立即讓張春雪從愁眉苦臉轉移了表情。
圍觀的鄰居齊齊松了一口氣。
“我就說嘛,昆子怎麼牽了一匹馬回來……”
“瞅瞅,去年開大奔,今年換馬,有錢人玩的就是不一樣,都散了都散了!
”
“崽子,跟你昆哥好好學學,這就叫本事,這就叫體面人知道不?
等你将來有錢的,開直升機回來爸都不管你。
”
“可是這匹馬看起來很普通啊……”
“你懂什麼,當年馬踏黃河兩岸,锏打三州六府的小孟嘗秦叔寶,騎的就是黃骠馬,看着就有靈性。
”
鄰居們有打招呼的,有過來詢問近況的,從剛剛的沉默變得熱鬧後,氣氛又恢複到了秦昆熟悉的樣子。
秦昆是從沒想過,他們之所以鴉雀無聲是為了照顧自己的面子……
今年年底,秦雪早早就回家了,秦昆回來也方便,隻是他真不是騎馬回來的。
杜清寒去不死山未歸,那輛機車六眼魔神秦昆先開着了,一路風塵仆仆,放在鎮子上的洗車行在清洗而已。
至于黃骠馬,是馬烈的宿體,馬烈現在和附身鬼沒什麼區别,這厮平素喜動不喜靜,秦昆便把它散養着。
屋内,得知兒子牽了一匹馬回來,父親秦滿貴沒什麼想說的。
這一年果樹長勢不錯,一些樹開始挂果,廠家的訂單都下來了,秦滿貴也買了輛10W的代步車,沒了秦昆的大奔,他們也不缺代步工具。
“生意怎麼樣?
”
秦滿貴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瞟了秦昆一眼問道,桌子上的煙也從以前的雲煙變成了玉溪。
“還好。
”
秦昆吹了個口哨,馬進來,馱着兩大包裹東西,一箱酒,半箱煙,半箱錢。
簡單粗暴的年貨,秦滿貴也習以為常。
卸完貨,秦滿貴看到那匹馬自覺的走了出去,不由得嘟囔道:“這年頭,馬都成精了……難怪那麼貴。
”
冬天的南方,屋子裡冷的出奇,爸媽和妹妹穿的很厚實,秦昆則是一件風衣,随着身體素質不斷變強,這些寒意帶來的影響變得可以忽略不計。
年夜飯好吃,春晚也好看,吃完飯,老爸拿了條煙出去打牌了。
母親收拾完碗筷,坐在秦昆旁邊,笑呵呵道:“兒子,聽你妹妹說,有個姓杜的姑娘和你走得很近?
怎麼不領回來看看?
”
秦雪霸占了自己暖和的屋子,聽聲音在和人視頻聊天,她的屋子太潮,秦昆隻好坐在客廳,沒防備還有老媽的年關三連。
“是,她在忙。
”秦昆如實道。
張春雪一笑,打聽道:“過年都忙啊?
她是幹什麼的啊?
”
秦昆刷着手機,頭也不擡道:“搬山的。
”
搬……山……
張春雪笑容一僵:“呃……呵呵,家裡開采石場的嗎……也挺好的……”
秦昆擡頭,看到母親醞釀問題的表情,無奈道:“媽,你就别操心我了,多操心一下你閨女。
”
“說的也是,秦雪從回來到現在,天天躲在屋裡跟人聊天,也不讓媽看看。
哪有這麼當閨女的,你知道那小夥子叫什麼嗎?
”
“鄒井犴。
”秦昆蘸了蘸茶水,寫出三個字。
“鄒井犴……”張春雪如獲至寶,偷偷編輯着信息,準備給丈夫發過去。
“他是幹什麼的?
”
“秦雪的同學,另外還和我有一些業務往來。
”
“在校學生,兼職旅遊業務……”張春雪繼續編輯短信。
“是學生,還和你有業務往來,收入怎麼樣啊?
”
“養秦雪綽綽有餘。
”
“收入穩定,金龜婿……”張春雪編輯完短信,滿意地摁下發送,忽然看到秦昆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忙關心道,“嗆到了?
是不是太燙了?
”
秦昆擦着嘴,急忙找了個借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