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訂完,起碼的生活制度有了,秦昆的兩個舍友也就放下心來。
要不然,二人真不知道哪天會忍不住出手,和秦昆的鬼差打一場。
接受了鬼差夜裡可以随意走動之後,王乾現在每晚的功課就搬到了陽台上。
……
陽台上,一張四方木桌,王乾握着天胎筆,開始練習畫符。
符紙飛快成型,這是一沓黃甲符,算是辟邪符紙,道觀開光售賣的,最多也就是這個級别。
看到畫好的黃甲符整齊地碼放在一起,王乾終于收筆。
“楚千尋,站了那麼久,找我有事啊?
你也想學畫符嗎?
”王乾回頭,身後是敷着面膜的楚千尋。
楚千尋穿着睡衣,站了有一會了,又一次觀察到了這位天字堂高足歎為觀止的技藝,回過神來,答道:“王乾,你有沒有覺得,秦昆最近身上的靈力越來越強了?
”
王乾撓了撓頭,眨巴着眼睛道:“符宗的本事都在畫符、用符上,感知不怎麼行,我還沒發現。
”
楚千尋道:“之前我和秦昆去過一次鬼市,那時候秦昆剛剛收服剝皮鬼和無頭鬼,靈力還一般,不到幾個月,那兩隻鬼似乎都快晉級惡鬼了。
而且秦昆現在的靈力,好像已經超過了我。
”
楚千尋作為楚老仙的傳人,見識可能不多,實力确實不弱。
燭宗‘心火合一’‘以人為炬’,待到道法精深後,甚至身上三盞陽燈也能拿來自由驅使。
而且‘燭字卷’,本來就是自帶感知靈力大小的神通。
這也是楚千尋自帶天眼的原因。
見到楚千尋深思,王乾道:“你想那麼多幹嘛,哪一代陪天狗不是天賦異禀的,傍天道而生,實力不強點,怎麼鎮守陽間。
我師父說,上一代那位狗前輩,實力直追茅山真傳天師,估計茅山道統能傳下來的話,最多和他是個平手。
”
“那是有多強?
”
楚千尋咂舌問道。
王乾眉頭深思:“不清楚,當初你爺爺楚老前輩、我師父、景老虎他們都屬于一流的捉鬼師,在他們之上,超一流的隻有三個,一個是鬥宗的葛前輩,一個是北派判家家主,另一個就是上代陪天狗了。
三人中,實力以上一代陪天狗為尊!
”
楚千尋跟着七星宮去過幾次大墓,見識過爺爺的真正實力,她覺得爺爺已經算得上把‘燭字卷’天書練到極緻了,以爺爺那種實力,也隻能排到第二梯隊,就有些駭然。
“他們是怎麼變得那麼強的,真讓人好奇……莫非人與天才之間,真有不同的地方嗎?
”楚千尋喃喃自語。
王乾看到楚千尋費解,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道:“你聽過……十死之印嗎?
”
“什麼印?
”楚千尋問道。
王乾待回答時,秦昆突然出現在陽台:“你倆幹什麼呢?
”
王乾閉上了嘴,楚千尋道:“沒什麼,聊聊你最近的變化。
”
我?
秦昆納悶,我有什麼變化,難道最近又變帥了嗎?
看到二人目光奇怪地打量着自己,眼光色眯眯的,秦昆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幹咳一聲:“對了,問你倆個事。
你們聽說過有個叫楊慎的人嗎?
”
二人一怔,訝異的看着秦昆。
良久,王乾才回道:“你……沒聽過?
”
王乾的嘴巴幾乎能放得下一個雞蛋。
秦昆納悶:“我……該聽過嗎?
”
“廢話!
”王乾無語:“秦黑狗,你是真蠢啊還是神經大條啊?
雲尊楊慎,民國時期江南第一天師,五巍山人,大和陰陽師五柳川谷、清末黑水巫祝薩哈廉,全都死在他手裡。
這麼牛逼的前輩,你不該聽過嗎?
況且,這人是上一代陪天狗。
”
上一代……
陪天狗?
?
?
秦昆眼睛徒然睜大,有些難以置信。
秦昆結巴道:“那、那個五柳什麼的,和那個薩什麼的,又是誰?
”
楚千尋接口道:“我知道!
日本第一陰陽師,泰鬥五柳川谷,又叫五柳泰鬥。
還有滿清長白部大薩滿,薩哈廉。
這麼跟你說吧,五柳川谷出自陰陽師家族賀茂家,賀茂家地位在日本相當于茅山祖庭,家族有名有姓的弟子不知凡幾,當代最出名的就是五柳川谷,往前一千年,還有一個叫安倍晴明的,是賀茂忠行的弟子。
而薩哈廉,則相當于清朝國師。
清朝入關後,這些大薩滿都在東北留着,守護着滿清龍脈。
”
楚千尋邏輯清晰,簡單地闡述了二人的身份。
“你……開玩笑的吧?
”
卧槽,秦昆心中巨浪翻騰,這種故事他最喜歡聽了,但看王乾和楚千尋的表情,似乎自己被鄙視了一樣。
媽蛋,我沒師父教,沒聽過這些故事,難道也是我的錯嗎?
王乾像看白癡一樣看着秦昆:“凡是混生死道的,大多都會聽師父提及前輩們的輝煌往事,這些都是小時候師父說故事一樣給我講的。
秦黑狗,我覺得你今後不用在生死道上混了,你特麼……太無知了啊……”
秦昆:“……”
……
臨江市殡儀館,秦昆坐在辦公室,看着火化樓人頭湧動,殡儀館大院哭聲悲戚,這幾天,單位越來越忙,王館長佯裝悲天憫人的同時,賺了不少死人錢,私下裡樂開了花,想必年末單位發福利的米面油比起往年要多一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