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兒姓白,死後一直在将軍墓附近遊蕩。
臨江市本地,其實鬼魂是極多的,小老兒就是一個小鬼,沒犯什麼大錯啊……道爺您千萬高擡貴手,這衣服是我重孫子新燒的,沒穿過幾天呢……”
老鬼老淚縱橫,委屈的面孔,根本不像是個厲鬼,像個可憐巴巴的碰瓷老人。
秦昆眯起眼睛,顯然對老鬼的說法不滿意。
沒犯過大錯?
這特麼光天化日之下都跑出來吸人陽氣了,還想犯什麼錯啊!
秦昆道:“得了,甭瞎扯,你犯了忌了。
”
秦昆手掌上出現了一個骨灰壇,倒扣之下,将老鬼收了進去。
……
遇見老鬼隻是一個小插曲,這種鬼魂,還算有點人性,但是不滿足子孫後代燒的供品,跑出來吸人陽氣就有問題了。
陽氣那玩意,最亂神魂,陽氣乃每個人氣皿滋生,千人千氣,人活一口氣,指的就是陽氣。
那玩意能亂吸嗎?
明朝道士施南鬥提過,陽氣中暗含情緒等駁雜的精神力量,若鬼魂吸的多了,神魂泯滅不說,發瘋是肯定的。
骨灰壇裡,老鬼讨饒的聲音不斷傳出,後來漸漸沒了動靜。
……
白天的殡儀館,還沒進入工作時間,秦昆坐在辦公室玩着掃雷。
王館長端着茶杯,走過樓道時看見秦昆,好奇不已:“呦,小秦,今天來的夠早啊!
莫非小姜準備離開的事你知道了?
”
小姜?
離開?
“姜陽要走了?
”秦昆納悶,尼瑪剛招了個手藝徒弟,想輕松幾天,怎麼姜陽這就要走了。
王館長道:“鐘家馬神婆這陣子來了,你知道的吧?
一桌死人飯,在青竹山、魁山老宅、七星宮擺了三天三夜,把周圍百裡的鬼都招過來了,鬧得是雞飛狗跳。
楚老仙和景老虎都借口離開臨江市了,就剩符宗餘月弦餘老道在那苦苦撐着南宗面子。
”
“餘月弦經不起馬神婆鬧騰,與她打了一架,最後一問,得知馬神婆是來找徒弟的,以為他們鐘家叛逃的徒弟是到南宗避難來的,氣的火冒三丈,派弟子去打聽那位叛逃的徒弟去了哪。
最後才發現是我們殡儀館收了人家。
你不知道,馬神婆這段時間鬧的殡儀館很兇啊!
神鬼不甯的。
”王館長苦澀無比,似乎很後悔收了姜陽這個燙手山芋。
秦昆懵逼一臉,之前幫星宇置業捉鬼時,在奧汀酒店見過一次馬神婆,似乎沒他說的這麼不講道理啊。
“鬧到我們單位了?
那還得了!
”
王館長唾沫星子直飛:“當然不得了!
前天晚上她在我們殡儀館門口擺了一桌死人飯,整個冰棺堂差點詐屍了,周圍的鬼全都聚過來鬧事,氣的老曲直罵馬神婆不講理,臉上還被撓了一下!
都破相了。
”
秦昆縮了縮脖子:“鬼撓的?
”
王館長像看白癡一樣看着秦昆道:“馬曉花撓的。
”
秦昆:“……”
說實話,他接觸了生死道之後,一直覺得這些道上的大人物,什麼宗主、家長、酆都門客,個個鼎鼎大名,讓人覺得神秘而敬畏,尼瑪有一天聽到鐘家家長把酆都門客撓破相之後,發現現實似乎有些幻滅。
說好的大人物呢?
不鬥法嗎?
不打個天昏地暗你死我活嗎?
再說了,曲大爺快70的人了,你撓他臉,太卑鄙了啊!
你讓曲大爺面子往哪擱?
傷風了怎麼辦?
氣出病了怎麼辦?
“我去看看曲大爺吧……”
“不用去了,老曲老伴昨天跟他打了一架,他老伴還以為他在外面有姘頭了,今天就沒放他出來上班。
”王館長手掌豎在嘴邊,悄悄道,“我聽老曲他兒子說,昨晚上老曲跪了一晚上搓衣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