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實在是可惜了...”
左格呢喃自語間,撿起地上的砍刀,朝仍舊沒有恢複行動能力的溫良走了過去。
“像我們這樣的人,不可能成為朋友...”
蟲人,隻要将體内的蟲子取出來,就會瞬間死亡。
他聽聞東區有些被蟲子感染的人,實在狠不下心去吃人,就選擇把自己的身體割開,找出蟲子,然後自我滅亡。
能對自己下狠心,依然不肯傷害别人的,這是善良之人。
但還聽說,有些人為了活命,選擇瘋狂吃人。
甚至連自己的孩子,家人,都不放過。
這是邪惡之人。
當一個人成為蟲人之後,擁有不死的能力,那麼善良與邪惡,就在一念之差。
溫良無法分辨自己是個善良的人,還是個邪惡的人。
他隻是覺得,為什麼會是自己?
在久遠的記憶中,自己有一個溫柔善良的母親,還有一個能夠抵擋風雨的父親。
一家人的日子算不上大富大貴,但至少健康喜樂。
至少在他的記憶還沒有出現破損之前,一切都是完美的模樣。
可突然有一天,一群陌生人把自己拽上了一輛黑色面包車,然後綁到了椅子上。
眼前是父親下跪的模樣,自己被迫吃下蟲子,母親被人捅死在床上。
從那一天開始,一切都變了。
所以他必須要找到胡庸,把這一切問個清楚。
為什麼要殺了自己的母親,又為什麼強迫自己吃下蟲子?
他知不知道這隻蟲子意味着什麼?
還有現在不明下落的父親...
這一切,必須要有個答案!
隻是此刻...
他感覺有些疲倦,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眼睛雖然已經恢複了視覺,但肢體依然使不出力氣來行動。
那個男人提着刀,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他将刀刃抵在自己的臉上,嘴裡發出一些略顯病态的笑聲:“溫良,真是可惜了,如果有機會...真想和你交個朋友。
”
交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溫良覺得這話有些可笑。
成為蟲人,還能有朋友嗎?
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可喉嚨裡卻發不出聲音。
“半邊的骨頭,半邊的肉體,到現在還沒死,說明你體内的蟲子,就躲在這塊地方吧?
”
左格的表情有些陰冷,他用刀尖刺進眼前這青年左半邊的兇膛之中,來回攪弄着。
蟲人體内的蟲子,似乎是一直處于遊走的狀态,如果剖腸開肚都不能将其翻找出來,那說明這小東西很可能是一直在躲。
但眼下溫良的身體,能讓蟲子用來躲避的地方,恐怕已經不多了。
溫良能清晰的感受到刀刃在體内攪拌的疼痛感,刺激着大腦裡的每一根神經。
他知道自己眼下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行,否則真有可能就這麼死去。
但奈何眼下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在四肢上的肌肉沒有完全恢複之前,别說是反抗,就連活動手臂,恐怕都難。
左格準備動手了。
他先是病态的笑着,切開這個令人感到敬佩的青年的兇膛。
然後一手撕開切痕,用食指和中指手指探進去,在肉裡攪弄着摸索起來。
蟲子的體格并不大,想要從中找出來,并非一件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