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七的眼睛很漂亮,宛如小鹿一般看着人,就會讓人心裡變得甯靜,更甚至有一種安甯的感覺。
似乎要放棄殺戮,放棄一切,就這樣看着這雙眼睛。
這和墨修的那種深邃不同,墨修的眼睛看久了,好像整個人都要陷進去。
我這會看着沐七,神念慢慢朝他湧動,沒有任何畏懼,就這樣坦蕩而直接的和他以神念交流。
可就在我神念要沐七交纏在一塊的時候,那些翠綠的珠簾晃動了一下。
沐七有點倉皇的扭過頭去,緊閉着眼,好像不敢再與我直視。
“你在逃避什麼?
”我抱着阿寶,看着沐七,輕聲道:“潛世宗誅神除異到底是為了什麼?
”
沐七好像沉吸着氣,朝我輕聲道:“你不想成為她,就走吧。
”
他居然直接掀開珠簾,朝着那房間裡走去。
好像一點都不勉強我,還得我自願?
沐七的背影很失落,而且進入那珠簾後,就不再是人形,而是再次化成了神獸白澤的形态。
昂首對着那牆上裝飾的樹葉發出了一聲宛如小牛犢般清亮的悲鳴:“哞……”
那一聲好像在泣皿,又好像在緬懷着什麼。
腦中似乎有什麼聲音在附和着,我本能的想跟過去,墨修卻一把拉住了我,朝我搖了搖頭。
我扭頭看向阿問,要不然就這?
那豈不是白來一趟?
阿問卻站在祭壇上,朝我道:“白澤知曉所有鬼神的形态和弱點,也不是天生的,而是所有鬼神異獸皆會到神母這裡來祭拜,所以他都見過,也知道從神母那裡知曉它們的弱點。
”
“換成現在那些才滋生出來的,沐七也不一定認識。
”阿問看着腳下祭壇長出皿肉的兇獸。
扭頭看着我和墨修道:“他既然不讓我們走,那我們就在這裡找一找這些異獸的弱點吧。
”
也虧得沐七出世的時候,是黃帝時期,那時神母方堕,天地也才重啟沒多久。
那些鬼神,有很多都是逃過滅世大洪水的,所以白澤這神母座下的神獸,确實都見過,一眼看出弱點也容易。
放在現在,人心鬼蜮,又滋生出多少鬼神,白澤怕一定都認得。
就像當初八邪負棺,連很多東西墨修都不認得。
怪不得現在《白澤圖》不再傳于世,那些上古的鬼神,遺留的本就不多吧,《白澤圖》估計早就用不上了。
不過阿問說得也沒錯,就算沐七不說,有這些現成的異獸在,它們成為了祭壇的一部分,又不敢跑,這不是任由我們“宰割”來做慢慢找弱點嗎?
阿問似乎已經開始往下走了,好像找到了一隻朱厭,在細細的看。
我瞥眼看着墨修,抱着阿寶看了看珠簾裡面。
沐七一聲長哞之後,好像很失落的看着牆上的壁畫,慢慢走動。
我瞥了一眼阿問,朝墨修道:“我們隻能看到一面,風家的異獸至少成千上萬吧?
這得看到什麼時候?
”
“既然有《白澤圖》要不讓阿問找找?
”我感覺自己如果不被他們帶偏的話,智商還是在線的。
我這話一出,墨修立馬朝我搖了搖頭:“白澤圖名聲大,可我也沒有見過。
我們用不到這種,所以也沒有誰收藏。
”
“那圖懸而能驅鬼神,你說……”墨修低咳了一聲,無奈的低笑道:“我們這種相當于要被驅的存在,會收這種嗎?
這就好像一個鬼,會收驅鬼的符紙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