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大搖大擺的殺出去,肯定是不行的。
”
馮眦說道,放下手裡的茶杯,從陳長志手裡接過圖,又仔細看了起來。
陳長志有些不服氣的道:“徐今說二層電梯口的守衛隻有兩個,而且種植艙和鮮花艙的懸窗都比較大,完全可以跳海出去。
”
他看了看其餘兩人,卻見唐見虔低頭吸着煙,一言不發,而王大拿手裡舉着一塊傳動軸,正在撸鐵。
無奈之下,他隻好又看向了徐今。
徐今見陳長志看向自己,笑了笑,道:“殺到二層沒問題,但是你考慮過沒有,就算是到了格陵蘭島補給,那也是冰天雪地的環境,咱們出去以後怎麼辦?
”
陳長志卻道:“隻要能出去,總有辦法吧!
”
正說着,艙門忽然被推開了,馮眦急忙将圖紙揉成一團,正要往嘴裡丢,卻發現進來的是皮特。
“嗨!
”
馮眦放下手,将圖紙攤開,放在工具箱上仔細的抹平。
皮特關上艙門,一轉過身就說道:“航向變了,說是向南。
”
“什麼?
”
陳長志一驚,望向滿臉嚴肅的皮特。
唐見虔擡起頭,卻是看向了徐今,而王大拿也放下傳動軸,盯着馮眦。
徐今也好奇的看向皮特,道:“向南?
那是到哪裡?
”
皮特卻在工具箱上坐下,接過徐今遞過來的煙,道:“不知道。
昨天我去交考勤的時候,看到甲闆上的直升機起降個不停,滿甲闆都是保衛,應該是有大佬上船了。
剛詹姆士船長叫我去,說原計劃停靠格陵蘭島補給的計劃取消了,底倉配給減半。
我問了一句,他隻說向南。
”
陳長志趕緊拿過馮眦手裡的圖紙,摸出筆在上面勾畫了起來。
半晌,他才放下筆,看着衆人,道:“不管我們現在在哪個位置,向南,都是到歐洲,如果不是西俄羅斯,那就是北歐諸國。
”
衆人面面相觑,半晌,馮眦才對徐今道:“你趕緊回去吧,收垃圾也要不了兩個小時的時間。
”
皮特也道:“我叫裝卸部的兄弟把垃圾收拾好了,推車在電梯門口。
”
徐今點了點頭,站起身向艙門走去,走到門口,他忽然停住,轉過身道:“隻要是在歐洲,便幾乎都是人口稠密區,咱們成功的幾率,就要大很多。
”
衆人看着他,忽然都笑了起來,王大拿轉身摸出兩個烤土豆扔給徐今,道:“今哥,好好養身體,到時候咱們一起回華國。
”
徐今接住土豆,笑了起來,對衆人揮了揮手,轉身便出了門。
推着小車到了二層,站在電梯門口的東哥看了他一眼,道:“時間有點長。
”
徐今趕忙笑着從懷裡摸出烤土豆,遞給東哥,道:“兄弟們拉着說了說話,順便烤了兩個土豆給我宵夜。
”
東哥看了看他,隻拿了一個,揮了揮手道:“快去吧,晚飯應該給你留着的。
”
徐今趕忙彎腰對他鞠了個躬,推着推車向庶務部走去。
卻聽背後傳來另一個保衛的聲音。
“東哥,這人看起來沒什麼特别啊,為什麼阿諾德閣下和拉曼閣下,好像都挺關注他......”
話音未落,隻聽東哥呵斥道:“馬克,你隻是個一級保衛,不該問的話别問,當心掉腦袋。
”
後面沒有了聲音,應該是東哥嚴肅的訓斥将那個保衛吓住了。
徐今的身體微微一晃,卻立刻又穩住身形,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向前而去。
到了雜物艙,果然見窗台上放着一個飯盒。
徐今知道這是米提放的。
米提是上層服務站的站長,在庶務部那就是僅次于伊蓮娜部長的存在。
今天徐今上來報道的時候,便是她安排的徐今的住處。
更何況這個女人是個黑人,按馮眦所說的,林清心到底倉去的時候帶的黑妹,應該也是她了。
更何況馮眦還說這個米提和皮特是有一腿的,那麼皮特所說的“内線”,也應該是她了。
徐今拿着飯盒進入了雜務艙,将小推車放在門後。
看着眼前堆積如山的各種物資歎了口氣,然後側着身子從兩個大鐵罐中間穿過,又趴下身,從一張大鐵架子下面爬過去,再側着身子從艙壁邊一堆不知裝着什麼東西的、每個足有兩米長的黑色塑料盒子旁擠過去,這才看到自己那張隻有一米寬的小床。
将飯盒放到一邊,徐今坐在床上,看着前面那一大堆的塑料盒子,又回頭看了看床頭那不到二十公分寬的舷窗,不由得笑了笑。
雖然回這裡的路讓徐今走出了爬雪山過草地的感覺,但說實話這裡的條件确實比底倉好太多了。
而更重要的是,這長寬不到兩米的雜務艙角落根本就沒人來,所以算是徐今的私人空間。
徐今拿過飯盒打來,隻見裡面是一個拳頭大小的、硬邦邦的黑面包,外加一點清水煮豆子。
三兩口将飯盒裡的東西全部吃完,甚至連那一點豆子的汁水都沒有放過。
将飯盒放到床頭,他又摸出懷裡的烤土豆看了看,還是将它放在了舷窗邊的小台子上。
看了看舷窗外的月亮,徐今合衣躺下,閉上了眼睛。
半個小時後,隻見床上的徐今猛的一個鯉魚打挺,一躍而起站在床上,低頭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腳。
半晌後,才盤腿坐在了床上,用雙手拄着下巴,望着前面的塑料盒子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