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川這般善于攻于心計之人又豈會看不出他已陷入了死局。
可不知為何,這厮竟絲毫沒有任何畏懼,目光冷冽地掃視着我;“李殇?
你确定真要殺我!
”
我怒不可竭:“今日你必死無疑!
”
宋川忽地仰天大笑:“好,既然你決定了,就動手吧!
”
“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訴你!
你一定會後悔的!
”語落,便主動朝着我靠了過來。
宋川這般舉動着實讓我震驚,實在沒想到他最後時刻竟然會玩起這樣的騷操作。
這厮三番五次想要害我,剛剛又險些殺了宋峰。
我又豈會畏懼他這番虛張聲勢的話語。
經曆這麼多場大戰,我早已不是曾經的小白了。
當下我可以百分百确定,宋川絕對掀不起什麼風浪。
活屍的弱點,是兇間的那口濁氣,隻要将其擊散便會立即煙消雲散。
于是擡手的瞬間,我便對準了宋川兇口的位置刺了過去。
卻不曾想,這時張顯峰突然竄了出來,一把奪過了驚蟄劍。
還不容我反應,直接擡腳就朝着宋川的臉猛地來了一腳。
當場就踹掉了宋川的門牙,緊接着抓起他的頭發就将他按在了地上,怒呵道:“鼠輩!
你到底對我徒兒做了什麼?
”
“徒兒?
”
“莫不是王大發出了什麼事?
”
我聽張顯峰這樣說,臉色巨變,立即就沖上前詢問:“張天師,王大發怎麼了?
”
暴怒之下的張顯峰,死死瞪着地上的宋川,怒目橫眉地說道:“大發無礙,是韓絮!
被這鼠輩抓走了!
”
“什麼?
韓絮?
”
張顯峰話音剛落,我便愣住了。
實在沒想到出事的竟然是韓絮。
同時也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宋川剛剛死到臨頭了還那般肆無忌憚地挑釁我。
當即便也如張顯峰一般,怒火中燒的撲了上去,對着宋川就開始輸出。
宋川不仁,宋峰不能不義。
雖說不是親生兄弟,但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那麼久。
縱使宋川剛剛差點要了他的命,看着曾經視為一切的弟弟被我和張顯峰這般毆打。
始終還是有些看不過去了,便上前阻止我們二人施暴,近乎用求饒的語氣哀求道;“張天師,李老弟。
你們先别打了,讓我和他聊聊吧。
”
“若實在不行...你們再繼續。
”
宋峰的話都說到了這種地步,我和張顯峰自然也不好繼續對着宋川輸出。
互相看了一眼,便各自退去,為宋峰創造了單獨與宋川攀談的機會。
可馬宗寶這時不願意了,見我和張顯峰因為宋峰突然停了手,二話不說就沖了過來。
質問的口吻抓着張顯峰衣領道:“張顯峰?
你就這樣放過他了?
放過這個險些弑兄的活屍。
”
怒發沖冠的張顯峰這次并沒有選擇和以往一樣和顔悅色的對待馬宗寶,擡手就抓住了他的手,怒呵道:“我張顯峰做事,還容不得你來說三道四!
”
“況且,你哪隻眼睛見我準備放了他?
”
“若是宋峰沒有規勸好他,我必殺了這鼠輩!
”
“……”
暴怒之下的張顯峰氣勢明顯壓過馬宗寶一頭。
馬宗寶被張顯峰這般呵斥,登時就驚得臉色發白,下意識的就松開了手。
好在張顯峰沒有得理不饒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拂袖而去。
走到了一棵大樹下,靜靜等待起宋峰與宋川攀談完的結果。
張顯峰和馬宗寶年輕時就不對付,當下能和平相處的主要原因終歸是一個“利”字。
若因為這件事生出間隙,尥蹶子走了,那就真不知道該如何救下韓絮了。
于是我便主動充當了和事佬,一幅舔狗的模樣,屁颠屁颠的跑到馬宗寶面前。
低聲勸阻道:“馬前輩,張天師是因為徒弟被擒,所以才會這般激動,望前輩多多海涵。
”
此時馬宗寶的臉色已經平複了不少,顯然剛剛那般驚恐隻不過是被張顯峰的氣場震懾到了而已。
他和張顯峰是同一期出道的高人,自然不會和我們這般小輩一樣真正畏懼張顯峰。
見我主動當起了和事佬,多少也算是挽回了點面子,便順勢借坡下驢,對着我說了一句:“你個小輩還算是懂事,看你的面子,我就不和這個牛鼻子老道一般見識了。
”語落,便裝模作樣的背過了手,氣哼哼的走到了一邊。
馬宗寶我接觸的不多,也确實沒有琢磨透他的性格。
實在不知他說的這些話到底是真是假,便又貼上前主動找話題和他開始閑叙家常。
馬宗寶一開始對我還有些提防,但架不住我的糖衣炮彈,一口一個“馬前輩厲害!
馬前輩高人一等。
”的甜言蜜語招呼。
很快便徹底放下了戒備,與我誇誇長談了起來。
也是在這時,我才終于明白了那天他為何那般激動,并在同時完全得知了他和張顯峰的積怨到底從何而來。
原來那位與我立下仙家法旨的屍體正是馬宗寶的弟弟馬宗國。
馬家世代都是趕屍匠。
而趕屍匠提升修為的方式就是尋找遍布各地的兇屍加以馴服得為所用。
但那兇屍可是那般容易就能馴服的。
在馬家兄弟很小的時候他們父母便慘死在了一座古墓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