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甯靜的撒哈拉沙漠迎來了一群陌生的客人。
三輛悍馬疾馳在這片廣袤無垠的沙海上,揚起三道筆直的塵埃軌迹。
“還有多久。
”坐在後排的江晨抱着雙臂,百無聊賴地開口道。
坐在他旁邊的阿伊莎依舊是面無表情,不過從那深深的眼袋上看,顯而易見她有些睡眠不足。
“就在前面!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得先去拜訪附近部落的酋長。
”羅伯茨一邊開着車,一邊興奮地吼道。
“我怎麼感覺,你一到沙漠就興奮了起來。
”江晨瞟了他一眼道。
“這種自由的感覺,你不會明白!
”
這家夥瘋了。
江晨在心裡吐槽道,然後看向了窗外。
另外兩輛悍馬上坐着那十名受聘擔任教官的老兵,相比起這邊的鬧騰,那邊要安靜的多。
很快,車子開上了一座土質較硬的小沙丘。
如豁然開朗般的,江晨瞧見了那一棟棟低矮的小土房。
原始,蒙昧,貧窮。
這三個詞大概便是江晨的第一感受了。
砂石堆砌的黃灰色小屋與院落,枯枝紮成的開合式木栅欄作為院牆的大門,窗口用樹枝撐着染色的布匹,宛如12世紀的阿拉伯小鎮。
每家每戶都養着駱駝。
據說在這裡,一個人的社會地位是根據他有幾匹駱駝來衡量的。
“我有些搞不懂,或許你能和我解釋下,我們來這裡有什麼意義嗎?
”江晨無奈的說道。
“當然有。
咳咳,從我們這些現代人的角度來看,或許有些難以理解。
畢竟我們交了錢,從尼日爾政府的手上買了地,也拿出了一部分錢作為占用他們牧場的補償。
從契約内容上來看,離這裡不遠的20公頃地已經屬于我們,但按照當地人的習俗,我們的身份依舊是‘客人’。
根據他們的傳統。
我們在這裡‘安家’,必須得到他們的認可。
”羅伯茨解釋道。
“還有這麼麻煩的說法?
”江晨嘴角抽了抽。
“其實隻是走個形式,他們最近也或多或少世俗化了,”羅伯茨聳了聳肩。
放慢了車速,“尊重當地人的傳統還是有好處的,至少能與他們相安無事,不必擔心他們來找麻煩。
必要的時刻,他們甚至還會站在我們這邊。
”
“你這麼一說。
我有些不明白了,究竟誰才是這片土地上的主人。
尼日爾?
圖阿雷格部落?
”江晨笑道。
“嗯,你可以理解為尼日爾是中世紀的國王,而這個圖阿雷格部落則是食邑此地的領主。
”羅伯茨眼睛轉了下,給出了個不怎麼貼切的比喻。
“如果和他們發生了沖突,尼日爾的政府會站在哪一邊?
”聽聞了羅伯茨的解釋後,江晨卻是問出了個想法很危險的問題。
也不知是從何時起,他考慮問題的角度就變得極端了起來。
聽到江晨的提問後,羅伯茨臉上露出了苦笑。
“尼日爾政府會很高興我們滅了他們,但這是不可能的。
圖阿雷格族人的足迹遍布沙漠。
而且傳聞,他們和基地組織等極端勢力關系有些不尋常。
馬裡騷亂中,圖阿雷格族的遊擊隊曾經和基地組織并肩作戰過。
”
頓了頓,見江晨沒說話。
羅伯茨還真怕他幹些危險的事兒,于是又緊接着補充道。
“呃,我推薦我們最好還是不要與他們發生沖突。
這裡的民風彪悍,雖然窮的沒話說,但每家每戶基本躺着把AK。
”
“别緊張,我隻是問下。
”江晨笑了笑說道。
車子開進了部落内,這些原住民們紛紛向這些車輛投來好奇的目光。
出于道路原因。
羅伯茨搖下了車窗,向身後的兩輛車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在部落的外面等着。
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配合當地習俗走個過場什麼的。
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結束。
“那邊是食品市場,不過我不推薦你嘗試那裡賣的玩意。
”
“很巧,我也沒那個興趣。
”江晨看着窗外,一個騎在駱駝上的小孩正好奇地與他對視,他的父親蒙着面紗,牽着駱駝離開了部落。
阿伊莎眼神微妙地瞟了眼窗外。
嘀咕了句“異端”,然後便不再吭聲。
停下車,在一名黑面孔女人的帶領下,江晨和羅伯茨向部落中央的建築走去。
......
圖阿雷格族,是一支主要分布于非洲撒哈拉沙漠周邊地帶的遊牧民族,是散布在非洲北部廣大地區的柏柏爾部族中的分支。
以迥異于周邊民族的文字、語言與獨特的遊牧生活出名。
母系社會的民族,而并非母權社會。
雖然信仰伊教,但卻沒有女性需要蒙面的傳統。
相反的,在圖瓦雷克族的社會中,年滿25歲的男性才需要配戴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