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言自己已經成功破解了密信密碼的,是一個漢人書生。
這書生看起來白白胖胖,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一幅憨态可掬的模樣,卻偏偏留着一臉的絡腮胡子,顯得額外的另類。
手裡拿着一把折扇,是不是的窯洞兩下,俨然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
原本正在思考着苦頭陀之事的王保保,聞言立刻精神一震,從太師椅上站起身來,快步走到那個說話的漢人書生身前,問道:“小松先生,你到底有什麼發現?
快些說來聽聽!
”
原來,這個漢人書生的名字裡有一個松字,偏偏他父親的名字裡也有一個松字,于是大家都稱呼他為小松先生,而他爹則是被稱作老松先生。
聽到王保保的詢問,這位小松先生臉上已經挂滿了谄媚的微笑,擺出一副迷航之人忽見燈塔的憧憬模樣,口中說道:“世子,你來看。
”
說話間,卻是“嗤”的一聲将手中折扇一合,指向自己面前的那份密信附件,一臉認真的說道:“這封密信之中裡的内容,從表面上看似乎前言不搭後語,完全就是一堆狗屁不通的詞句胡亂堆砌而成。
但若是仔細看的話,卻不難發現其中的一些問題。
便比如這句……”
說話間,小松先生已經用手中折扇指向密信中一句“汴京親友如相問”的句子,說道:“這句原本應該是出自一首家喻戶曉的詩詞,原文是‘洛陽親友如相問’,在這封密信裡面卻是将‘洛陽’二字改成了‘汴京’,肯定有所隐喻。
”
王保保聞言點了點頭:“我之前看到這裡的時候,也察覺到了這個錯誤。
不過這一整篇詩詞都是前言不搭後語,完全狗屁不通,見到錯字之後也感覺十分正常,便沒有細想。
難道其解密的關鍵,便在這裡面的錯别字當中?
”
小松先生也并不急于回答,而是另取出一張紙來,放下折扇,提起筆來,分别将“洛陽”與“汴京”兩個詞寫了下來。
跟着,又指向另外的幾句詩詞:“世子你繼續往下看,還有這裡。
”
王保保的目光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口中念道:“朕與将軍解戰袍,芙蓉帳暖度春宵;日出山花紅勝火,從此君王不早朝。
”
小松先生點了點頭,跟着說道:“這幾句看似合轍押韻,但實則同樣也是東拼西湊而來,隻不過其中同樣有着一個錯别字的存在。
便是其中的第三句,這裡原本應該是‘江花’而不是‘山花’……”
一邊說,小松先生又将“江”和“山”兩個字,分别寫在了之前的“洛陽”與“汴京”之後,然後繼續指向密信中的其他詩句:“還有這裡。
叨逼叨,叨逼叨……”
小松先生邊說邊寫,很快便将一整篇密信之中不和諧的因素全部提取了出來,又分别用詩文中的錯别字和改正之後的文字鍊接起來,寫成了兩句話。
其中全部有錯别字組成的那句完全就是亂七八糟,看不出任何的含義,但改正之後的所有文字鍊接起來之後,卻是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地名。
王保保見到之後不由一愣:“洛陽江天雄府!
”
“沒錯!
”
解釋完自己破解密碼的過程之後,小松先生再次打開折扇,一邊放在兇前輕搖,擺出一副徹頭徹尾的斯文敗類模樣,口中則是悠然說道:“根據密碼的破譯,得出的最終結論應該就是這個沒錯。
不過到底在了洛陽城中有沒有江天雄府,還需要世子派人探查一番才行。
”
王保保正色的點了點頭,跟着又向小松先生道謝并允諾了封賞之後,便将所有人的讀書人都一并打發走了。
眼見着無關人等具已經離去,玄冥二老在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之後,齊齊迎上前去,沖着王保保進行了一番肉麻谄媚的道賀。
對于二人的恭維,王保保先是毫不客氣的照單全收,跟着卻是臉色凝重的說道:“你們記住,這件事情必須要嚴格保密。
另外,你們兩個分别替我去辦兩件事。
”
玄冥二老聞言立刻恭敬的說道:“請主人吩咐!
”
見到玄冥二老如此痛快的表現,再想到之前苦頭陀喊出“主人”二字時那不情不願的模樣,王保保不禁越發感覺那個臭和尚肯定是有問題的。
不過他也并不着急,隻是不緊不慢的說道:“鹿杖客,我交給你兩個任務。
”
“第一,想辦法在不驚動敏敏的情況下悄悄找到阿大,把這封密信的破解過程和最終結果告訴他,而且一定要叮囑他,就說這些都是他自己忽然之間來了靈感之後想到的,而不是從你口中得到的答案。
”
鹿杖客聞言不由一愣,心裡卻是禁不住疑惑起來,世子明明赢了與郡主之間的比試,又為何要玩上這麼一出?
這時,卻聽王保保繼續說道:“敏敏生來好勝,從小到大也一直都對身為女兒身而感到不爽。
此番落入夜未明那個大魔頭的手裡,更是吃了不少的苦,甚至精神狀态都受到了很嚴重的影響。
”
“現在的她,要比我更加需要一場勝利來證明自己。
”
“赢了這場兄妹之間的比賽,也可以讓她更好的重拾信心,我這個當哥哥的,又怎麼會在這種意氣之争的小事情上,當真和她計較輸赢?
”
玄冥二老聞聽此言,同時裝出一副大為感動的模樣,連忙恭維了一翻王保保的兇襟與氣度。
這一次,王保保卻隻是輕輕的擺了擺手,随之便立刻話鋒一轉,語氣森然的說道:“另外,那個小松先生很明顯是一個喜歡張揚的人,這種人本來就不适合保守秘密,更何況這個密信的内容還是他破解出來的。
”
玄冥二老聽炫音知雅意,哪還不明白王保保的想法?
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之後,鹿杖客立刻低聲問道:“主人的額意思,要把那小松先生……”
“不!
”王保保輕輕搖頭,而後補充道:“不光是他,今天參與破譯密碼的所有漢人書生,都知道了太多他們本不該知道的東西。
所以……辦的幹淨利落一點,最好能把鍋甩在明教或者夜未明等人的頭上。
”
“屬下明白!
”
王保保滿意的點了點頭,跟着說道:“這兩件事情鹿先生快些去辦,辦完之後立刻趕來萬安塔與我們會和。
”
“遵命!
”
随着鹿杖客領命離去,王保保的目光卻是再一次落在了鶴筆翁的身上:“鶴先生,我感覺那個苦頭陀有問題,似乎與平時不太一樣。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有些事情還是必須要弄清楚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