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你莫以為,今日有你庇護,這個雜碎就能逃出生天?
”
陰厲地嗤笑一聲,方瓊來回踱步幾圈,随即冷哼一聲,咬牙道:“今日沖突,就當給你一個面子,算我兄弟理虧,縱然斷筋裂骨,也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
說着,倏地話鋒一轉,沉聲道:“但是!
此子先前偷吃我黃級中品丹藥一枚,觸犯了山門大忌!
清規鐵律,一派根基,縱然山門長老,也萬萬不可拂逆!
我倒要瞧瞧,此子還要作何狡辯?
”
方瓊一席話,鋒芒畢露,三言兩語,就是上綱上線,将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讓在場一衆人等,倒吸一口冷氣。
如今喻浩有柳妍庇護,縱然方瓊身份尊貴,地位崇高,也是束手無策。
但是,一旦将事态上升為山門清規,一派根基,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柳妍縱然是掌教千金,能夠庇護自己人,但是一旦違逆了清規鐵律,一樣會嚴懲不貸。
這一點,根本毋庸置疑。
“清規鐵律,明文章程,山門都有完整體系,喻浩觸犯門規,自然會有山門高層,一派掌教來嚴懲處置,你一個内門弟子,何德何能,竟敢扯虎皮拉大旗,代替山門來處置弟子?
莫非,你心懷不軌,要纂位奪權,淩駕于門規之上?
”
柳妍銀牙一咬,眼波流轉間,話鋒毫不示弱。
登時,場面徹底沸騰,衆人一片嘩然。
可以說,柳妍一番話落地,局面徹底扭轉。
纂位奪權,謀劃山門?
這種大罪,絕非兒戲,一旦确鑿無疑,縱使山門高層,百十個内門弟子,也會被當場誅殺。
柳妍此番惡語相向,俨然是準備與方瓊徹底反目,撕破臉皮了。
“你……”果然,方瓊登時渾身顫抖,然而卻無言以對。
眼看事态愈發惡化,喻浩不再龜縮,徑直上前一步,朗聲道:“先前我偷你一枚茯苓丹,确實觸犯了清規鐵律,但是你借題發揮,威迫媚兒,也絕非合情合理。
況且,你手下的爪牙,曾與我立誓打賭,願賭服輸,那茯苓丹,我自當在三個月内如數奉還!
”
喻浩铿锵有聲,縱然身份低微,一介外門弟子,但是氣度不凡,讓人眼前一亮。
而且,喻浩的話語,也是有根有據,在場的人聽了,都是暗暗點頭。
先前喻浩擊退土豪等人,赢了賭約,這件事在他刻意渲染下,幾乎整個山門的弟子,都心知肚明。
如今提出來,正好用來脫身。
“怎樣,你有何異議?
”柳妍聞言一笑,眼波漣漣。
“賭約?
”
聞言,方瓊心中登時咯噔一聲,在衆人戲谑的目光下,臉上青紫一片,好不沮喪。
約莫小半晌,方才咬牙切齒道:“先前的賭約,并非出于本人意願,自然不能生效。
”頓了一頓,方瓊徑直扭過頭來,沖着柳妍露出一抹玩味笑意:“況且,偷竊丹藥,已然觸犯門規,情節極為惡劣,我身為内門弟子,本應告知山門,嚴懲不貸,怎能因為私人的賭約,就将山門清規推阻一旁,瞞天過海?
叫人知曉了,豈不誤會我生出異心!
”
方瓊咬鐵嚼鋼,三言兩語,非但化解了柳妍的責難,甚至還反将了一軍。
這個架勢,俨然是不準備履行賭約,而且,還要提前将此事告知山門,向喻浩發難了。
“哼!
願賭服輸,天經地義,此番你貪戀美色,威迫不成,竟然還背離誓約,狗急跳牆,簡直就是小人行徑,腌臜之徒!
”喻浩張口便罵,全無半點顧慮。
與此同時,在場的一衆人等,尤其是柳妍身後的少女們,全都是叽叽喳喳,議論紛紛。
“就是就是,願賭服輸,凡夫俗子都通曉的道理,身為内門大師兄,此番做派,真是讓人嗤笑唾棄!
”
“這般狹隘的兇襟、偏執下作的手段,甭說對待同門師兄弟,就是縱觀五湖四海,煙花柳巷,也是一件天大的笑料!
”
“啧啧啧,諸般作為,全無半點威信豪邁可言!
”
“……”
聽着衆人的言語責罵,方瓊怒火叢生,渾身顫抖。
然而,礙于衆人集體發難,群情激奮,又不便強行壓制,隻得黑着臉謀劃對策。
如今的方瓊,對于掌教至尊的傳承之位,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縱然其天賦異禀,實力拔群,但是一旦在山門中失了聲望,丢了威信,恐怕縱然有掌教至尊的栽培扶持,也斷然沒有半點可能順利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