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盒子,他認得。
是陸鈴放首飾的盒子,他劍眉微皺,想要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轉身便朝着門外走去,他的腳程很快,走了一會兒才想起妻子還跟在身後,轉身一看,才發現她由始至終都緊跟着自己,沒有落下幾步路。
他放慢了腳步,和妻子并肩走着:“姑姑家就在隔壁薛家村,走路隻需要一刻鐘。
”
夫妻兩人走到了薛家村村口時正看到有牛車朝着這邊來,趕牛車的人看到了楚舜華,停了下來說道:“楚家秀才,我現在送你姑父和姑姑去縣裡,你要一起嗎?
”
楚舜華看向躺在牛車上渾身是皿的姑父,再看看早就失魂落魄連自己來了也沒有注意的姑姑。
看看牛車上的另外一個正在安慰姑姑的陌生婦人,他點點頭說道:“有勞薛七叔。
”
說完後就牽着陸鈴的手上了馬車。
陸鈴昨天便見過楚嬌了,昨天她穿着一件喜慶的碎花裙子,頭發也梳得很好看,戴着一根銀簪。
當時的她帶着兩個孩子去新房外偷偷看新娘子,那時候的她笑得很溫和。
可是現在,衣衫淩亂,眼睛紅腫,和昨天判若兩人。
馬車上,那婦人猜到了陸鈴是誰,她朝着陸鈴點點頭,随即歎息一聲對楚舜華說道:“你們勸勸你姑姑吧,她這樣哭也不是辦法。
說來真是造孽,薛老三惹下的事情,平白無故的牽連了你姑父,那個殺千刀的卻不知道死哪裡去了。
”
還有薛家嬸子和薛家大叔也是兩個拎不清的老糊塗,明明是大兒子鬧出這樣的事情,現在反而還埋怨小兒子沒本事幫哥哥還債,既然楚嬌可以抵債,就讓人把楚嬌帶走算了。
看到小兒子被砍成重傷,還在罵罵咧咧,說楚嬌晦氣。
這些話,她真的不敢告訴楚家秀才和他媳婦。
要不然楚家秀才不管根山直接把他家姑姑帶走,根山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楚舜華看向姑姑,說道:“姑姑,您别哭了,姑父不會有事的。
”他看了看,發現姑父隻是被砍傷了胳膊失皿過多昏迷罷了。
已經及時止皿,現在隻需要帶去縣裡的醫館讓人處理一些傷口就好。
失魂落魄的楚嬌在聽到楚舜華的聲音,她擡起頭來看着他,這才恍恍惚惚說道:“華哥兒來了,你說得對,你姑父不會有事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
就好像楚舜華的話是靈丹妙藥一樣,楚嬌很快便恢複冷靜,看向丈夫的時候滿臉的心疼。
隻是,沒有人知道她的眸子裡隐藏着憤怒和恨意。
“姑姑。
”
聽到陸鈴聲音的楚嬌轉過頭就看到了坐在自己身邊的陸鈴,她正想要說什麼,就看到這個侄兒媳婦伸出手為自己整理好散亂的頭發,她一邊整理一邊說道:“姑姑,您也一定不願意讓姑父醒來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吧。
”
楚嬌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連連說道:“是,是,你姑父他最喜歡看到我整整齊齊的樣子。
”
楚舜華看着為姑姑梳理好頭發女子,他雙眸微閃,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心頭劃過一樣。
他藏在袖子裡的不由得觸碰到了妻子給自己拿着的木盒,他抿唇,再一次覺得答應迎娶陸鈴是自己做得最正确的決定,這個女人對自己明明沒有感情,可是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而且,總是很努力把每一件事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