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最了解七爺的人是年年~
黑夜降臨,大雪傾降,萬頃的雪白,照的所有黑暗無處遁形。
雲喬抛出的炸彈,炸得所有人皆是暈頭轉向,在這浮沉之中走了一遭。
這樣的指控,這樣的秘辛過往——
駭人聽聞,喪心病狂!
“放你娘的屁,你這個蛇蠍心腸的狗東西,竟敢把髒水往我過世的弟弟身上潑,老子要了你的命!
”柳池的忽然發作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宛如失了智發狂的野蠻人,橫沖直撞過來雙手死死扼住雲喬的脖頸。
還在驚天爆料中未回過神的雲忠,被這股沖撞給波及,那一瞬面若死灰的他好像活了過來,目次欲裂的看向柳家人。
“此時此刻,你們還想要殺人滅口!
”短短幾字,咬牙切齒,心中怨恨,恨不得将其剝皮拆骨,生啖其肉,怒飲其皿!
雖坐在輪椅上,但他手腕的力道很大,感覺要把柳池的手臂活生生擰下來。
“什麼殺人滅口!
”柳池同樣是暴跳如雷,盛怒的邊緣哪裡還有什麼理智,手腕加重力道,好像還差分毫就能把雲悄悄掐死。
“一個賤人在這兒胡說八道,挑撥離間誰相信!
”
“我弟弟都過世多久,死者為大!
這個賤人為了挑事,栽贓誣陷一個死者,我豈能放過她!
”
“我看你就是要殺人滅口!
殺了雲喬,掩蓋柳家做的那些醜事!
”雲忠肯定不會給這樣的機會,他跟柳池就這樣拉扯起來。
一個殘疾的人當然抵不住一個健全人的拉扯,雲若海跟雲暮姿哪裡看得下去紛紛上前,一見雲家人上前幫忙也不能坐以待斃,柳家兄弟包括郭怡也都摻和進去,一時之間一群人扭打在一起。
你踢我踹,東倒西歪,場面極其混亂。
賀佩玖,燕薄詢也上前幫忙勸阻,隻是這樣混亂的場面難免被波及。
‘嘭——’的一聲,雲忠不知被誰撞到在地,腳下都沒長眼睛為此還被踩了幾腳。
“大舅。
”
姜年跑來,攙着倒地的雲忠,他左手上猩紅一片時被碾過的痕迹,“您沒事吧。
”
雲忠落寞的低着頭,撐在地上的手緊握成拳頭。
他真的太沒用,過了這麼久才知道自己太太死于非命,就算事情被揭露也不能替她讨一個公道。
‘咣當——’
一個白底藍瓷的花瓶墜地,巨大的聲響蓋過大廳裡的嘶吼吵鬧,扭做一團的人才冷靜下來紛紛看向墜地的花瓶,又去看高位上的雲祖清。
“赤手空拳的打算什麼,有本事去拿刀互捅!
一個個都多大的年紀,有兒有女,在這麼多晚輩面前也不怕丢臉。
”
“柳池,你剛剛說死者為大,這話我贊同,那請問一句,我雲家兒媳婦亦早逝,難道在你柳家眼中就得不到一絲尊重?
”
“雲叔叔,這分明就是雲喬故意構陷栽贓!
”柳池撫了把外套想要解釋,被雲祖清一個擡手的動作打斷。
“我沒有,殺了我養母的就是柳溢,就是他!
”倒地在地的雲喬臉色烏青,脖頸上的手印清晰可見,直到此刻她依舊一口咬定殺人的便是柳溢。
“你能不能拿出證據來,證明是我父親殺了人!
”柳棠從座位起身,雙臂自然下垂,眼神坦然直接,“雲喬,你剛剛那些話說得言之鑿鑿,宛如親眼所見。
你指認我父親是當年殺了雲夫人的背後主使,這麼嚴重的指控如果你不能說清楚,我柳棠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證據!
”雲喬大吼,面對柳棠她的情緒好像很失控,“我會讓你知道,你父親是個什麼樣喪盡天良的人!
”
“你……”
“不放過她?
請問燕夫人,你想對她如何?
”雲忠還倒在地上,腿沒勁兒,需要靠手臂支撐身體,他是仰視柳棠的角度,但不妨礙眼中的戾氣。
柳棠深吸口,緩了緩,“雲叔叔,我隻是想還我父親一個清白。
”
“清白?
你父親的清白是清白,我太太的清白就不是清白?
雲喬是我養女,就算她心性再壞,也不會拿過世的長輩來胡說八道。
”
“雲叔叔,我隻是……”後半句話,讓燕薄詢攔下來,他跟柳棠搖搖頭,示意她此刻不要再争辯。
“夠了!
”雲祖清重重的歎了聲,“你們先把雲忠扶起來。
”
雲暮姿掃了眼柳家人,攥了把雲若海,兩兄妹加上姜年才把在地上的雲忠攙上輪椅。
“大舅,我把鞋給您穿上。
”姜年蹲在輪椅邊,去擡雲忠腿的時候給驚了下,因為殘疾的人腿不能用萎縮得很嚴重,比起尋常人的腿要細很多,粗粗一接觸那種觸感還挺恐怖的。
“對不起,大舅。
”
她沒接觸過殘疾人,對這方面的知識很強欠缺,所以忽然這樣觸碰觸感上的詫異才會讓她反應如此大,但這時候的雲忠思緒壓根沒在這兒。
“大房的人跟晚輩去偏廳等着。
”燈照之下,雲祖清臉色也不太好,有些不太尋常的蒼白,“柳家這邊也是如此,晚輩去偏廳稍作休息。
”
“年年,你也先去休息吧。
”
雲祖清都說話了,這些個兒孫晚輩的也不敢反抗,應下後衆人就一前一後的離開。
出了前廳,大房的人就開始議論。
姜年聽不下去,覺得不太舒服拉着雲暮姿一起回了有鳳來儀。
“我回來就聽說你感冒了,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很不舒服,江醫生就在客房,要不請過來看看。
”
“沒事小姨,就有點被剛才的事吓到。
”
雲暮姿倒了熱水過來挨着坐下,“别說你被吓着,就是我也被吓着,嫂嫂都過世好久怎麼忽然就扯到這件事身上。
”
遞水時,雲暮姿看了眼她手腕處,問了句。
“你手腕沾的什麼東西。
”
姜年低頭,摸了下,有一團污髒,污髒不大小小的一團,有點像泥土。
“沒事,我去洗一下。
”
等她洗幹淨回來,雲暮姿捧着水杯在愣神,她叫了聲小姨,就聽雲暮姿咕哝。
“大嫂過世,可是大哥一輩子的痛。
”她歎了聲,扭頭朝前廳的位置瞥了眼,“事情過去多年,大哥心裡一直很内疚自責,當年若不是因為他,嫂嫂跟那未出世的孩子……”
沉吟一晌,姜年才問,“小姨,大舅母到底是怎麼過世的。
”
“當年……”
雲忠跟他夫人相識于花店,那時雲若海在追一個姑娘,前一晚跟一幫朋友喝酒喝的爛醉如泥,恰逢第二日是情人節,男人本就粗心大意哪裡記得什麼節日,還是朋友來電話把他吵醒,詢問他有沒有認識的人可以現在預定情侶餐廳的座位。
當時雲若海睡得迷迷糊糊,宿醉的勁兒讓他直犯惡心。
電話裡的朋友在跟他貧嘴,說今日情人節都不表示表示什麼的,那時雲若海才反應過來,趕忙爬起來去洗漱,同時打電話給雲忠讓他幫忙去買玫瑰花,99朵最好。
那個時候已經下午4點多快5點,雲忠沒辦法驅車送公司出來,一連跑了好幾個花店都被告知售罄,最後跑了大半個平京城才找到一間花店。
也是抱着試一試的态度進去詢問,花店的老闆就是他的夫人曾舒。
當時花店的玫瑰花也賣得差不多,零零散散身下十幾支,雲忠是個老實人想今天這樣的節日能夠有剩餘的就不錯,打電話給雲若海,可電話裡他一口拒絕,說:情人節,十幾支算什麼回事,一定要99朵。
雲忠脾性很好,就說了兩句挂斷電話準備去别的花店繼續找,那時老闆娘曾舒開口了。
“先生您是幫朋友買玫瑰花?
”
老闆娘生的小家碧雲,屬于耐看型。
今時今日雲忠都還記得第一次在花店見到曾舒的畫面,那日曾舒穿了件白色淺V領的針織連衣裙,肩上有一款波點的披肩,頭發很黑沒有很長是披着的,手裡捧着一束包裝好的百合,在豔麗的花海中笑得别樣好看。
那時的雲忠就看楞了,老闆娘連續叫了幾聲才把他思緒喚回。
他一邊道歉一邊解釋,“我弟弟,幫我弟弟買的,跟他女朋友第一個情人節,所以很重視。
”
老闆娘笑着點頭,看了看時間又說,“您要是願意等,我有個花房,剩餘的玫瑰花應該是夠的,如果時間來得及我現在就讓人摘了送來。
”
雲忠哪裡拒絕得了,說了句麻煩您了。
花房離市區稍遠,加上采摘花了些時間,送過來加上包裝全部弄完都快八點了,雲忠付了雙倍的價格抱着花從花店出來就撥給雲若海。
誰知道,沒人性的弟弟卻在電話裡說:不用花了,我猜這個點肯定買不到,就在街上找人高價收了一束,我女朋友來了,先挂了。
2.14,寒冬臘月的,晚上八點多雲忠抱着火紅的99朵玫瑰孤獨站在花店門口,同人來人來成群結隊的人一比,特别像被抛棄的。
“雲先生……”不知幾時,老闆娘從店裡出來,非常耐看溫柔的臉龐被火紅的玫瑰照的豔紅,“是出什麼事了嗎?
”
他出來有一陣,遲遲沒動,老闆娘以為是花的問題。
後來,那束99朵玫瑰送給了老闆娘,而他形單影隻的回到公司繼續加班,但從那次情人節後雲忠的辦公室,秘書室,很多重要部門一直都有新鮮的插花。
為了追求老闆娘,雲忠開始照顧老闆娘生意,不僅是公司,連家裡總會有源源不斷的鮮花,一到什麼節日他的朋友圈跑去老闆娘那邊照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