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惟真下了令,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齊聲應“是”。
許嘉來、高森、凡納塔全都動起來,一波波命令傳下去,人手一趟趟派出去。
夜幕深深降臨,緊張忙碌的人類警察們并不知道,外圍,在半點不驚動、不幹擾他們的前提下,外星人、半星人們于風中飛行、于水中潛遊,也正在展開一場瘋狂而密集的追捕。
人手全派了出去,陸惟真就帶着許嘉來、高森,自己負責一個方向。
她本想讓許知偃帶一個隊,畢竟隻有他也是青龍。
許知偃今天看她發火,倒不敢撒潑打诨了,隻低着頭,堅持說:“不,我還是一隻小青龍,我要跟着你,寸步不離。
”
陸惟真有刹那沉默,沒有再堅持。
不過,也不會特意去管他這個閑人。
夜色寂靜,樹木深深。
四人呈縱隊,在草叢中如蜻蜓般飛掠而過。
陸惟真打頭,許知偃緊跟,許嘉來和高森在後頭。
許知偃提了口氣,飛縱一段,和陸惟真并肩而行,“咦”了一聲問:“斷手給你做的劍?
”
陸惟真腰間,懸着把劍,劍鞘是超輕合金,斷手剛做好的。
陸惟真沒答。
許知偃伸手要摸,陸惟真拍掉他的手。
“這麼寶貝?
比我還寶貝?
”許知偃嘀咕。
陸惟真:“看路。
”
“哦。
”
可許知偃還是忍不住偷瞄,這一瞄,就發現了異樣,木頭劍柄,古舊的流蘇,哪裡會是集高科技和精工感為一身的斷手的手筆,反倒和他家那把百年前從捉妖師手裡奪取的劍很相似……
許知偃皺了皺眉,碰都不讓他碰?
以前陸惟真可沒這麼小氣,什麼好東西都會給他玩的。
他看向今天晚餐時異常溫柔愉悅、此刻卻仿佛全身寒冰籠罩的陸惟真。
的确死了人的事,是夠讓人憤怒的。
但許知偃總覺得自己還忽略了什麼關鍵的事。
是什麼呢?
看到陸惟真緊繃的幹裂的唇,許知偃暗歎口氣,從背包裡拿出瓶水,擰開遞給她:“快喝!
渴死了誰去剝他們的皮?
”
陸惟真從收到消息後,确實一口水都沒顧上喝過,此時才覺得口幹舌燥、喉嚨冒火,接過,一口氣喝掉半瓶,丢還給他。
許知偃拿起就把剩下的水喝完了,當然是嘴對嘴。
陸惟真無意間看到,蹙眉:“你就不能講究點?
我喝過了。
”
許知偃:“半星你好做作,出門在外、執行任務,還分什麼你我?想我當年在非洲時,都從狗嘴裡搶過水,和你喝一瓶水又算什麼?
”
陸惟真:“……”
突然想把喝進去的水吐出來。
許知偃:“更何況我們還是……”他意味深長。
陸惟真:“閉嘴。
”
隻是,有他這麼一路插科打诨,原本一路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氣氛,倒是放松了不少。
消息是在半個小時後傳來的。
距離陸惟真他們幾公裡外的一個小隊,發現了那30人的蹤迹。
陸惟真立刻掉頭,直撲過去。
幾分鐘後。
夜色已經很深了,山嶺空寂,月光稀薄,暗黑一片。
風吹動樹林,發出嘩嘩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