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音好像瘋了一樣,她冷笑着一會兒回頭看看沈霆,一會兒又回頭緊緊地盯着我,“你知道嗎?
本來這個孩子七個月的時候,我就可以弄死這個死老頭子得到一切!
”
“我已經拿到遺囑了,我還要這個死老頭子活着做什麼。
可是因為你,就因為你!
我沒有辦法做這件事情都是因為你!
”
“喬以荷,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恨你了嗎?
”
我擡起頭對上她陰鸷冰冷的眼神,我的心一顫,原本我對顧思音肚子裡的孩子自然是不屑一顧的,可我現在也是一個母親,我聽到她這樣說,下意識心下有一絲不忍。
那是一條生命,活生生的生命,可是在他的親生母親眼裡,捏死他就像殺死一隻螞蟻那麼的容易,我不知道一個女人的心要有多狠,才能這樣去對待自己的孩子。
顧思音幾乎是瘋狂地看着我,雙眼通紅,她的眼神裡好像噴發着怒火。
她恨我,不需要用言語來表達了。
如果我們現在在外面,我也并不怕她,可現在我被困在這個房間裡,心裡有一些緊張起來。
我咬着下唇看了一眼她渾然挺拔的肚子,輕歎了一口氣,“顧思音,如果你肚子裡的孩子沒了,這份遺囑就做不了數了,你就沒有得到沈家的籌碼了。
”
我試圖提醒顧思音讓她清醒一點,不要再繼續發瘋了。
可是我的話,似乎一點用處都沒有。
聽到我這麼說,顧思音突然笑了起來,眼神裡越發的瘋狂。
她推着沈霆的輪椅,把他往書桌邊上推了過去,她素白的手指從旁邊的酒櫃裡拿出了一瓶紅酒,冷冷地掃過我一眼,“你可實在是太蠢,他死就死了,他死了我還可以再生一個。
不過是一個孩子,什麼時候生不是生呢。
”
“老東西的遺囑寫得很清楚,沈家的一切都會交給沈北執的第一個孩子。
沈北執的第一個孩子,自然是由我來生的。
”
她說到這一句,眼神狠厲地掃過了我的肚子,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這笑容裡帶着不屑陰毒。
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這個女人瘋了!
顧思音她竟然喪心病狂到這一步,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現在也有一些後悔,為什麼不聽秦子棟的話,我就應該離這些瘋狂的人遠一點,可現在我好像來不及回頭了。
她說她不要她肚子裡的孩子,她還說她要生下沈北執的第一個孩子,那我肚子裡的這個就是她的威脅。
顧思音現在看向我的眼神裡帶着的殺意,是對我寶寶的殺意。
我現在沒有心思去思考那麼多的東西,這裡太危險了,為了我的孩子,我必須要立刻離開這裡。
我快步地往門口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顧思音的肚子太大了,動作不敏捷,還是她有恃無恐,她竟然沒有過來阻止我,隻是淡定地慢慢地再開一瓶紅酒。
我就沒有她那麼淡定了,我的手都在發顫,拼命地敲打着那扇門。
因為我聽見了門上鎖的聲音,是從門外鎖住的。
秦子棟呢,他不是就在外面嗎?
為什麼他會允許别人鎖住這扇門,我拼命地大喊着秦子棟的名字,可卻連一絲回應都沒有得到。
這一瞬間,我的心越來越沉,開始漸漸明白,這才是顧思音針對我布下的圈套,而我再一次因為自己的愚蠢陷入了她的陷阱裡。
我背靠着門,轉過身冷冷地看着顧思音,她已經打開了那瓶紅酒,砰得一聲,木塞在她的手裡躍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她嘴角揚起了高興的笑意,嘴裡還哼着一些小調,她的心情好像很好,巧笑嫣然地倒了一杯紅酒。
顧思音就好像眼中看不到我一樣,端着那個紅酒杯微微地俯身,湊到了沈霆的面前,端着紅酒杯硬怼到了沈霆的嘴邊。
她臉上的笑意消失了,怨毒地看着沈霆,“喝啊,你不是最喜歡喝紅酒了嗎?
你知道嗎?
這瓶酒我已經為你準備了很久了。
”
“這瓶酒可是最上等的法國酒莊一年一度的精品。
是你教我的,品酒最重要的是年份,溫度濕度都會幹擾到葡萄酒的口感。
這可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不嘗一嘗嗎?
”
顧思音臉上的神情越發得猙獰起來,她把那杯紅酒從沈霆的嘴裡拼命得往下灌了下去。
沈霆蒼白的臉被嗆得越來越紅,他不斷的掙紮,透明的紅色液體,從他的嘴邊往身上不斷地往下流。
他的神情越來越悲慘,他幾乎是哀求着看着顧思音。
我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麼,總之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抱着肚子緊緊地貼着門口,我害怕,非常的害怕。
如果隻有我一個人,我沒有那麼害怕顧思音,可是眼下我不知道我要怎麼保護我肚子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