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音哭成那樣我心裡很激動,這種激動人心的時刻我絕對不能錯過,我瞪大了眼睛,連她的每一個神情都不能錯過。
我掙紮着想要站起身來,拉了拉顧欣然的衣袖,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我是什麼意思,沖我微微一笑。
我們兩個人雖然現在做不了朋友,可是就算我們不能做朋友,但我們還是可以同仇敵忾的。
我們既然有共同的敵人,那我們就還能成為好朋友,因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我掙紮着起來,就算沈俊博現在被顧思音纏着,我還是很敬業地演出了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顧欣然也很貼心地在一旁扶着我,還幫我拿了一個拐杖來,我們兩個人就這麼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病房門口。
沒錯,我們兩個人的神情都是一臉看好戲的狀态。
眼前的這兩個人糾纏不已,一個在哭,一個一臉嫌惡。
見到我這樣一瘸一拐地走出來,沈俊博的神情越發深情,他推開了顧思音,着急地向我走過來,一把就扶住了我,“你怎麼回事?
”
“你怎麼下來了?
讓你好好躺着,醫生允許你下床了嗎?
你現在這樣下床會不會不舒服啊,會不會有後遺症?
”
沈俊博狠狠地推開顧思音的那一下,實在是用力過猛,顧思音整個人往後踉跄了兩步,差一點就摔倒在地上。
可沈俊博根本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他滿心滿眼都是我,關切的語氣和神态,是做不了假的。
他是真的在關心我,氣得顧思音咬碎了牙,恨不得要立刻撲上來殺了我。
她站在後面,整個人都好像瘋了一樣地大喊,“沈俊博你是不是瘋了?
你到底是不是人?
你眼裡隻有這個女人,她是個什麼東西你到底清楚嗎?
”
“你知不知道她和沈北執依然有聯系,他們兩個人聯手了!
現在她不光要出賣你,還要逼死我,逼死我爸媽,你知道她都做了什麼?
”
顧思音一邊罵,聲音都不斷地顫抖,整個人也不斷地顫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生氣,讓她變成現在的樣子。
“沈俊博!
你能不能清醒一點,我肚子裡懷着你的孩子,你要娶我了,我們才是一家人!
”
“她和沈北執聯手這樣害我,害我爸媽,你都不管嗎?
你還在關心她,你是不是瘋了,連是非都分不清了。
”
她一直追着沈俊博,連高跟鞋都斷了一根,看起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她站不穩,幹脆就不穿鞋了,光着腳站在醫院的地上。
就算沈俊博怎麼推她,她都不肯松手,逼急了,她整個人撲上來緊緊地摟住了沈俊博的腰。
她緊緊抱着沈俊博,一直要把他往後拉,不允許他再靠近我。
我也很乖巧地松開了手,任由沈俊博被她拉走。
沈俊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回過頭去冷冷地看着這個女人,“什麼叫做分不清楚是非?
到底誰是誰非?
”
“顧思音你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你自己做過什麼你真的都忘了嗎?
還是你以為全世界都是傻子,不管你做什麼我都發現不了?
”
他的語氣太過于冰冷,就好像三月的天,冷得能把水結成冰,“顧思音,我明确告訴你,你自己做的那些勾當我全都清清楚楚。
”
“你買/兇/殺/人,真以為能瞞天過海嗎?
我不報警抓你,讓你接受法律的制裁就已經是對你有情有義了。
”
“到底誰是誰非,你心裡真的一點數都沒有嗎?
”
“我告訴你,你父母到了今天這一步也是拜你所賜,就因為他們生了你這個好女兒,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
“就算你有他們的庇護,你不需要去坐牢,我也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
”
“像你這種心思歹毒的女人,不配做我的女人。
”
他一邊說話,一邊惡狠狠地扯開了顧思音在自己腰上的手。
那種嫌棄,就好像顧思音是什麼怪物,有什麼傳染病,他隻想快一點離開她。
男人就是這樣,他愛你的時候,待你如珠如寶體貼入微。
可他不愛你的時候,冷酷無情什麼都做得出來。
顧思音一邊痛哭,一邊死活不肯松手。
沈俊博咬着牙一怒之下把顧思音推了一把,他那一下推得太用力,顧思音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她哭得整張臉都花了,原本精緻的妝容,現在就好像女鬼一樣,頭發也全都散了,披頭散發很是淩亂。
她現在的樣子,很難讓我想到當年她拉着大提琴在台上閃閃發光的樣子。
顧家沒了,顧家大小姐終于隕落了。
可是我很清楚她眼下像瘋子一樣,不顧形象,要死要活,最重要的并不是因為顧家的錢,而是眼前的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