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心裡下定決心,隻要沈北執明天回别墅,我一定要放下///身段,朝他服個軟認個錯。
我不能再傷害他了,也不能再給他惹麻煩,如果沈北執不能主動退後一步,那麼這次就換我,我退後一步,給他一個台階下。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剛睜開眼,就一邊洗漱一邊吩咐蘇阿姨幫我在廚房準備好面粉和打蛋器還有烤箱。
我想今天親自給沈北執做一個蛋糕來賠罪。
我跟着西點師父學習了這麼久,也不是白學的,我現在的手藝早就已經可以獨當一面。
烤個蛋糕,對我而言也就小菜一碟。
蘇阿姨說的沒錯,沈北執果然在中午的時候如約而至,他回到别墅的時候,手裡還捧着一大束白菊///花。
我在廚房裡看他回來了,趕緊端上我辛辛苦苦烤的蛋糕沖到他面前。
于是當沈北執看我滿臉面粉的抛出來,手裡還端着一個烤的奇醜無比的不明物體時,他難得沉默了。
我眼睜睜看着他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古怪,眉宇之間緩緩擰成一個“川”字,而後他問我:“這是什麼東西?
”
我也挺懵逼的,我覺得我烤的挺像回事的啊,這人怎麼一個月沒見,都變笨了,這也看不出來。
我鼓起腮幫子給他說道:“這是我親自動手做的蛋糕啊,看不出來嗎......不過你看不出來也沒關系,反正不是給你做的。
我們老家有個不成文的傳統,就是人啊一旦去世以後,她的生日就不作數了,以後每年的忌日就算作是她的生日,所以這個蛋糕是我為你//媽媽準備的。
”
沈北執聽我這樣說,神色漸漸舒緩下來,緊皺的眉頭也解開了。
他垂下眼簾,目光靜靜地落在我手裡的蛋糕上看了一會,而後擡頭看向了一旁坐立難安的蘇阿姨身上,過了很久,他才點了點頭:
“嗯,既然如此,那麼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
我愣在原地,不确定地問他:“哈?
去哪兒啊?
”
“既然是你自己做的蛋糕,自然是你親自送過去比較好。
”
沈北執深深看我一眼而後抱着手裡的大束白菊///花轉身離開了。
沈北執并沒有等我,他走的很快,眼看着他馬上就要上車,我隻好就這樣端着我自己做的不明物體匆匆忙忙跟在他屁股後面鑽上車。
上車以後,我後知後覺意識到,我剛剛這樣解釋,豈不是暗地裡把蘇阿姨給賣了嗎?
我可真是笨死了,怎麼就忘了,也不知道沈北執有沒有生氣蘇阿姨把他母親的事情告訴給我,他不會怪罪蘇阿姨吧?
一路上,我忍不住胡思亂想,時不時偷偷擡頭去看沈北執的神色。
過了一會,車子停在了一座公墓的門口,司機先下車為沈北執打開了車門,我跟着沈北執走下車,看他頭也不回地抱着白菊///花往進走,一直走到了一座很普通的墓碑前,這才彎腰将手裡的白菊///花恭敬地放在了墓碑前。
墓碑的上方正中間貼着一張瓷質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和沈北執眉眼之間有幾分相似。
女人生得很美,也笑得很溫柔大方,我看着這張遺像,甚至可以在腦海裡勾勒出女人鮮活的模樣,想必一定是一個氣質與美貌俱佳的太太。
實在是難以想象,這樣美貌又有氣質的女人,在得知兒子被綁架失蹤以後,該會是多麼的傷心和絕望。
我跟在沈北執的身後,默默地走上前,将我做的蛋糕也一并放了下來,就放在了沈北執的白菊///花旁邊。
沈北執從踏進這座墓園以後就沒有再說話,隻沉默地伫立,像是一尊精美卻死氣沉沉的雕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看沈北執身形動了動,轉身對我說:“好了,我們走吧。
”
我跟着沈北執回到車上,上了車以後,我才意識到,既然沈北執一開始就打算來墓園祭拜他//媽媽,又為什麼剛剛要先回一趟家裡?
這一路上我和沈北執都沒什麼話可以說,我是找不到話題,他也不開口,導緻我總覺得他還在生氣。
好不容易現在找到這麼個可以和他說話的機會,我自然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