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緩過來這口氣,沈北執笑了起來,轉頭看着沈思禾,“怎麼你忘了?
爸爸和姨姨都已經拍了婚紗照了,怎麼騙你了?
不結婚怎麼拍婚紗照?
”
婚紗照?
我渾身一激靈,我這才想起來,對呀,說是說全家福,可當時我們确實穿着婚紗拍的全家福,這事好像就是不太正常。
說是要給沈思禾留一個念想,可是拍全家福何必穿婚紗呢?
我就是說今天在這套房子裡,我怎麼感覺哪裡怪怪的,哪裡都不太對勁。
客廳沙發的後面那堵牆上,原來是裝挂着一幅很大的裝飾畫,可現在那幅畫被撤掉了,挂上的是一幅巨大的婚紗照。
婚紗照上的人,自然是我和沈北執。
這日子是沒法過了,他是不是瘋了?
他拍這樣的照片也就算了,竟然還要挂在家裡?
堂而皇之,這樣子所有來他家的人都會以為我們真的結婚了。
我擡頭看着沈北執,他眼神中竟然都滿含着笑意。
我真想問問他,明目張膽地把婚紗照就這麼挂在牆上,他的喬雨漫小姐來了該氣死了吧。
他也不在乎嗎?
這些話就在我喉嚨口不停地轉悠着,可是礙于沈思禾還在這裡,我最終還是沒把這話說出口。
聽到真的要出去玩了,沈思禾開始叽叽喳喳的,她心裡有好多旅遊的目的地,哪裡都想去。
她一直身體不好,沈北執又特别忙,其他小朋友去過的很多地方,她都沒有去過。
現在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她高興壞了。
最終還是沈北執催促着她吃早飯,要不然都快來不及去幼兒園了。
等沈思禾匆匆地吃完早飯,沈北執要阿良把沈思禾送去了幼兒園。
他自己轉頭看我,“你在家好好休息吧,我要去一趟集團。
”
我卻伸出手抓住了沈北執的衣袖,“我想和你一起去。
”
沈北執轉過身來,他看向我的眼神裡沒有一絲一毫的詫異,看來他早就已經想到了,我一定會要求跟着他一起去。
他也沒有再勸我,隻是牽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心溫度很高,暖着我的手,也好像能暖到我的心。
我們一步一步走上停車場,往集團開車的路上,我的心一直忐忑不安,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滋味,我卻說不明白我在緊張些什麼。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緒,沈北執伸出手輕輕地在我的手背上拍了拍,“别緊張,沒事的。
”
我嘴角微微勾起,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刻該緊張的那個不緊張,竟然還在勸我,别緊張。
車子開到停車場的時候,沈北執突然回過頭來,一臉淡定地看着我,“一會兒要見到沈俊博,怕不怕?
”
怕?
我還有什麼可怕的,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功虧一篑就是這種感覺,我在沈俊博的身邊潛伏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才能取得他的信任。
可到了最後,就這一次試探,因為沈北執我終究還是輸了。
願賭服輸,我根本就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了。
我這一輩子都算是栽在沈北執手裡,為了他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這天底下的一切,包括我的複仇大計,都比不上沈北執的安好。
到時候見到了沈俊博,也不管他是冷嘲熱諷,還是對我嫉恨,我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見了我的反應,沈北執卻笑了起來,他在我的頭上摸了摸,“好了,你在車裡等我回來。
”
停好了車,他自己徑直地上了樓去。
雖然我也是集團員工,可像這樣隆重的會議,我沒有參加的資格。
我隻能留在車裡,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沈北執。
我看着他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樣,我想他是接受命運的安排了嗎?
可是我心底裡又隐隐的有一種期盼,希望他能力挽狂瀾,把沈俊博趕下台去。
我在車裡等待的時間裡,覺得簡直等了整整一個世紀那麼長時間。
太久了,我越來越焦灼,心神不甯。
其實這個會議開得根本就不久,大概隻開了一個小時。
我一直緊緊地盯着停車場的那個入口,可是一直也沒有等到我期盼的那個身影出現。
等我再擡起頭的時候,停車場的入口都擠滿了記者,長槍短炮地圍着沈北執。
我這才如夢初醒,想要下車,但又沒敢動,隻能默默地留在車裡。
所有的記者都圍着他,不斷地問他,大概都是同一個問題,“這一次董事長的位置換了人,不知道沈先生自己對這個結果滿意嗎?
”
我都可以想象得到,今天的頭版頭條,應該都是沈北執這個商界不敗神話的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