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沈北執抱在懷裡,從窗戶上跳下去的那一瞬間,并沒有意料之中的害怕和恐懼,反而我的心突然很甯靜。
比上一次在海邊蹦極的時候還要甯靜。
沈北執的臉突然在我眼前暗淡了下來,我拼命地想要睜開眼看,想要聽清楚他想要對我說什麼。
可是沒辦法,濃煙滾滾,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依稀看到他的罪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渾渾噩噩,終于徹底倒了下去,人事不省。
被黑暗吞噬的那一瞬間,我的内心驚恐卻又莫名安心。
——也許隻有在這種瀕臨死亡的時候,我才能夠徹底将那些曾經傷害過我的,算計過我的人徹底遺忘。
我才能夠擁有簡簡單單的快樂,躲開一切的是非糾葛,尋得一方清淨的空間,心無旁骛地舔舐傷口。
可是,這樣逃避隻是暫時的,就算是深度昏迷,也總有蘇醒的那一天。
我根本不可能躲一輩子。
睜開眼,我發現我再一次住進了醫院的病房。
手背上傳來一陣刺痛,紮着針,冰涼的液體正順着細長的軟管源源不斷地流進我的體内。
我迷茫的看了一眼四周,下意識就要起身,我還記得昏迷前發生的事情,自然記得我是為了什麼才重回到已經淪為一片火海的老房子裡。
......檔案,我的檔案呢?
我慌裡慌張地再床上摸索着,想要找到我的那份檔案,可是無論我怎麼找,我都找不到。
“就這麼着急嗎,剛醒來連休息都不休息一下,就那麼一張紙,比你的命還重要?
”
我聽到熟悉的聲音,身形一僵,回頭才發現沈北執竟然就在我的床邊坐着,而我竟然一直沒有發覺。
我靜靜看着沈北執,而後平靜卻堅定地點了點頭:
“重要,它沒了,我也不想活了。
”
沈北執大概是真的快要被我這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給氣死了,也不再和我多費口舌,直接走上前将我一把塞進了被窩裡,強勢地幫我也好被子,然後扣着我的手腕,不讓我再亂動。
沈北執沒好氣地開口:“喬以荷,做事之前能不能動動你的腦子想清楚後果,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時沈予安喪心病狂地引爆第二次爆炸,我們兩個人當場就要死在哪裡,别說檔案了,你連命都要丢在那裡你知不知道!
”
我怎麼會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也同樣清楚,我和沈北執能夠有驚無險地活下去,已經算是老天垂憐了。
沈北執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在火場裡的時候他要顧慮着我的情緒,還會柔聲安撫我,現在我們兩個人跳下來都掉在了氣墊上,都活了下來,他自然要來找我興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