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笠沒理會婉妍的自言自語,冷靜地連問道:“第一次送是什麼時間?
村子在哪?
送過幾次?
最後一次去的時間?
”
韋崇捷一個一個答道:“約莫是快一年前……村子在……在泉靈山東西脈中間一個面向北的山谷裡,很是隐蔽非常難找,我一共去過三次,最後一次是兩個月前。
”
“此村有何不同?
”
“這……”韋崇捷竭盡腦汁也沒能想出來,苦着臉說道:“我實在不知道,我三次都是把糧車送到山谷口就有人把我攔住,裡面是什麼情況我完全看不見。
”
說完韋崇捷擡起眼睛,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蘅笠,可惜從蘅笠波瀾不驚的臉上,韋崇捷什麼也沒有看出。
韋崇捷生怕他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又立刻帶着哭腔補了一句道:“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
”
“嗯。
”蘅笠微微颔首,對兩邊的人說道:“上筆墨,讓他把村子的具體路線畫下來,越詳細越好。
”
說完蘅笠也不避諱韋崇捷,朝立在一旁的按察使司長官道:“我的事情處理完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除了将卷宗立刻報呈陛下外,立刻通知蜀州按察使司,派人嚴加調查陵江水患最嚴重的八縣縣令。
”
“是是是。
”按察使司長官忙弓着身子連聲應和,恭敬有加。
雖然按察使司長官的年齡都可以做蘅笠的爺爺,官位也比蘅笠高幾級,可他一見到這個少年,竟覺得被他陰冷而強大的氣場壓迫得喘不上氣來,不由自主地就恭敬了起來。
尤其能感覺到他今日,看似平靜如常,但好似始終壓制着某種強烈的情感一般,周身壓抑的氣場更讓他可怖了幾分。
安排好之後,蘅笠徑直大步走了出去,連餘光都沒有給婉妍留一個。
慘了,大人他真的生我的氣了……婉妍目送着蘅笠六親不認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門口,不由得有些失落。
“來人啊!
”待韋崇捷顫顫巍巍畫完了圖後,提刑按察使司的長官就朗聲命令道:“把韋崇捷收押進官牢,明日午時三刻問斬!
所有家眷納為官奴,發配充軍!
把所有的卷宗、小宣大人取到的賬冊以及蘅大人采集到的證據,快馬加鞭送往京都,面呈陛下。
尤其是二位大人收集的證據,務必要保管好,萬不可有失。
”
說完那長官又在衙役耳邊壓低了聲音道:“送完再去拜望一下中書令宣大人和錦衣衛指揮使淳于大人,就說小宣大人和蘅大人在蜀州不論何處皆是座上賓,一切安好,請他們放心。
”
長官話音剛落,婉妍就湊了上去,笑眯眯地問道:“這位大人,請問韋家的所有家眷都已經被抓來按察使司了嗎?
”
這長官見婉妍年少稚氣,也不知她是何底細,自然不會将眼前這個帶着雞腿來審訊室的小丫頭,同自己口中的人間閻王小宣大人聯系到一起,便也不甚在意,指了指右邊,不耐煩道:“就關在牢裡準備發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