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笠有些擔心地看向婉妍,婉妍整個人都往前傾着,目不轉睛地注視着藍玉,晶亮的眼神在眼眶中流轉,深深投入在藍玉的歌聲中,沒有流露出絲毫懷疑之色,蘅笠這才放了心。
其實婉妍心裡奇怪的很。
不知為什麼,一聽這哀怨的曲調和悲傷的填詞,方才還興奮浮躁的心,突然就冷了下來,心中不知哪裡湧來一股哀傷的洪流,将自己的心完全禁锢了起來。
隐約中,婉妍能感覺到歌詞中這個故事,聽起來離自己很遠,感受起來卻離自己的很近,近得設身處地。
藍玉的玉指輕輕挑起最後一個音,眼神就留置在餘顫得寥落的琴弦上,待琴弦終于停下,才輕輕歎了口氣,起身向衆人行禮,臉上牽起一抹牽強的笑靥。
“藍玉姐姐你太厲害了!
!
你方才的琴音與歌聲,全都在我心裡奏響一樣。
”
藍玉一下台,婉妍就迎上去挽住了藍玉的手,激動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是嗎?
”藍玉眯起眼睛笑,聲音溫柔似水,“妍兒喜歡就好。
”
“喜歡極了!
”婉妍連連點頭,突然話鋒一轉道:“就是這詞是在太悲了些,我雖然不懂這其中的故事,卻也覺得很難過。
姐姐,這琴曲你是從哪裡得來的啊?
”
藍玉拎着裙尾,似是随口說道:“不過是兒時,有一位得道高人給我的鄰居寫的命符,他覺得好聽便譜了曲,我随處聽來就學會了。
今日突然讓我唱個曲,竟是隻能想起這首了。
”
“這首便是極好的!
”婉妍贊不絕口直拍手,又向藍玉努力傳達自己的贊歎之感許久,才附在藍玉耳邊低聲問道:“對了藍玉姐姐,奎眠眠今日來了嗎?
”
藍玉點了點頭,向左側瞟了一眼低聲道:“來了的,方才你不在的時候,還來給蘅大人送過花。
”
說完藍玉捂着嘴笑了笑才又說:“奎小姐到底是皇商獨女,這位大小姐直接把花扔給了蘅大人問他要簪子。
”
光是想想蘅笠被扔花的樣子,婉妍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立刻有些緊張得問道:“那蘅大人……?
”
“蘅大人冷聲說了一句’我沒有’,吃着茶連眼睛都沒擡。
”
婉妍咬了咬嘴唇,心裡既為蘅笠沒把握住這個接近奎眠眠的機會而抱憾,又隐隐歡呼雀躍起來。
情感混雜,到了嘴邊隻有含着笑的一句話。
“這很蘅大人。
”
等衆人重新落座,司儀又重新站上了台,看着手中的記錄簿為難起來。
今日參會的人中,所有的男子都把簪子要麼送給了一位藍姑娘,要麼送了一位妍兒姑娘,偏偏這兩位姑娘一個是一枝花從頭拿到尾,誰也沒送,另一個也不知道把花弄到哪裡去了。
而除了藍妍兩位姑娘外,所有姑娘都把花給了一位蘅公子,無一例外,可這位蘅公子沒送任何人簪子。
這樣下來,今年的簪花大會竟一對互送信物的人都沒有,這可是簪花大會舉辦十幾年來的第一次。
“這可怎麼是好……”司儀站在台上為難地直摳頭。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騷動起來,大多都是女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