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博着急地看着我,趕快把藥箱打開,可是他打開以後整個人都懵了,愣在當場。
我擡眼看着他那副神情,我就知道這個大少爺他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過,打開了藥箱他也看不懂那些藥都是什麼,他根本什麼都不會。
我心裡也是服氣了,今天晚上我對沈俊博真的是有了很多新的認知,他非但不能算個大男人,甚至連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沒有。
其實我身上的這些傷口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他的緊張可能不是因為對我的緊張,而是連我的傷勢他都判斷不了。
連這樣基礎的普通外傷都處理不了,這根本就是個廢物。
怪不得了,他也不可能去和那些流氓杠上,他心裡或許還很害怕。
他看着眼前藥箱裡琳琅滿目的藥,掙紮了很久,最終還是對着我吞吞吐吐地說着,“以荷,你再等我一會兒,醫生馬上就到了,還是讓醫生來處理吧。
”
看來他是之前高估了自己,明明說着醫生要到了卻到處在找手機,我想他或許以為有藥箱,他就可以幫我處理傷口。
可他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廢物,現在才想着要給醫生打電話,情急之下,他連手機也找不到。
那是自然的,因為那個手機被我扔到床下了。
他最終沒有辦法,隻能用房間裡的電話,給醫生打電話讓他來。
我乖巧地坐在床上看着他,裝出一副又緊張又害怕的樣子,我面無表情,隻是微微地對他颔首。
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又不自覺地又想到了沈北執。
我還記得我流産的時候,整個家裡隻有我和沈北執兩個人,他卻能好好地照顧我。
他會幫我包紮傷口,他知道怎麼用這些藥,知道怎麼處理傷口,他還會幫我煮面,更知道怎麼樣讓我的情緒平複下來。
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是不是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我恨自己,為什麼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
想到了我們曾經的那個家,我們一起種下的樹,我又不自覺地想到那兩個我失去的孩子。
今天我之所以對顧思音那麼的狠心,不光是因為以牙還牙,更因為她用我最在意的事情來騙我。
我肚子裡的那個孩子,被她用拆信刀殺死的孩子,是我和她之間最大的仇恨。
可她不光要了我孩子的命,到了今天還想利用那個孩子來傷害我,這個女人,她經受什麼都是活該。
我還在胡思亂想,沈俊博卻開了口,“以荷,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你會跑到南山廢樓去?
那些流/氓又是怎麼會在那裡的?
”
沈俊博終于平複了心情,想起來要問我這些問題。
我早知道遲早是要面對這些問題的,自然也是早早的準備好了答案。
醫生趕過來需要時間,而這段時間就是我騙沈俊博最好的機會,我擡頭望着他,雙眼通紅,活像一隻可憐的小/白/兔,“沈大哥,我給你發的微信,你看見了嗎?
”
“微信?
什麼微信?
”沈俊博的神色微微一變,又在房間裡到處摸了起來,這一次他終于在床底下把自己的手機打開了。
看到手機是關機的狀态,他還有一絲疑惑,按開了開機鍵,他到處地翻着,很疑惑地擡頭看着我,“沒有微信啊,什麼都沒有。
”
他把手機遞給了我,我打開一看,顧思音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并沒有把我和沈俊博的對話框給删掉,而是把剛剛我們晚上發的那幾條微信單獨删掉了。
所以沈俊博打開的時候,覺得什麼問題都沒有。
可惜了,顧思音可以删掉沈俊博手機裡的聊天記錄,可删不掉我的。
我打開了我的手機,一臉委屈地遞給了沈俊博,這一下我更委屈了,哭地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沈大哥,我知道的,顧小姐在這裡我不應該找你的。
”
“我當時看着她氣勢洶洶地沖上來,我很怕給你惹麻煩,所以我就從樓上跳下去了。
”
“可是我扭傷了腳,我走不掉了,要不然我也不會給你發消息。
”
“我已經等到很晚了,我以為她應該睡了,我才敢給你發微信的。
”
“看到你回我,我好開心,可是我沒有想到來的不是你。
我在樓底下等了很久,又冷又痛,可是來的是顧小姐······”
我說到這裡,畏畏縮縮地往後躲了躲,眼神裡全是委屈和受傷。
我就是讓他明白,我以為是他不想理我,才讓顧思音下來找我的。
我看着沈俊博拿着我的手機看了很久,把那幾條微信翻來翻去的,眉頭緊緊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