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北執并沒有就着這個話題聊很長時間。
剛剛才從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回來,我還擔驚受怕了一天一夜,渾身都是被吓出來的冷汗。
我用手掌推了推沈北執的兇膛,想要掙開他,下來去洗澡。
沈北執卻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制止了我的動作。
而後,他伸手幫我解開了身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直到我坦誠相待,他才将我從沙發上一把抱了起來。
“我已經提前讓蘇阿姨在浴室裡放好熱水了,我抱你去。
”
沈北執說話的時候,兇腔會微微震動,我就這樣窩在他的懷中當中,靜靜的,乖乖的,也沒有掙紮,任由他将我這樣抱着走向浴室。
當沈北執抓着浴室的洗浴頭将噴灑的水流引到我的頭發上時,我才隔着密密麻麻的水線,擡頭看着他,問道:
“沈北執,将來的有一天,你會不會也變成沈俊博那樣的人,在我和權利利益面前,毫不猶豫地松開我的手,任由我墜下深淵。
”
沈北執聞聲,替我清理頭發的手指微微一頓,但是很快,他又恢複如常。
他的手法很是輕柔,五指輕輕地插///入我的發絲中間,替我按摩着頭皮,搓弄出滿頭的洗發泡泡。
他說:“不會。
”
“哪怕是我自己受到傷害,我也不會讓你受到一丁半點的傷害。
”
沈北執忽然垂下頭,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吻:“喬以荷,我絕對不能容忍失去你的後果。
”
沈北執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是堅定,就連表情也是少有的認真和嚴肅。
但其實不用他說,我也很清楚,哪怕外面的世界危機四伏暗藏波濤,從我和沈北執相遇的那一天開始,我們兩個人就已經糾纏在了一起,是分離不開了。
沈北執确實是唯一一個,從頭到尾幹幹淨淨,從未利用過我傷害過我的人。
他所做的一切,看似無情,卻是為了能夠将我摘出這個難以控制的局面,為了保護我,更是為了以身作則教會我何為成長。
沈北執的愛,盛大卻又涼薄,終歸是我所承受不起的。
我默默任由他幫我清洗,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問他:“沈北執,你說你怕失去我,可是你和顧思音繼續訂婚,不就是已經失去我了嗎?
”
隔着淅淅瀝瀝的水聲,再加上我的聲音太小,沈北執沒聽清楚。
他側過頭:“嗯?
”
“你還記不記得,但是我答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曾經和你約定過,我們兩個人的關系不能公之于衆,我隻是你的地下情//人,而且,我們的關系,會維持到你和顧思音結婚的那一天,等到你和顧思音結婚的那天,關系自動結束。
”
我說着說着,突然覺得喉頭一陣哽咽,最後的幾個字,已經明顯帶上了沉悶的哭腔。
在熱氣騰騰的水流中,我卻覺得一片四肢冰涼,我伸出手捂住臉,臉頰上滾落下來的,不知道是霧水還是我的淚水,隻是流在嘴角,特别的鹹。
沈北執的手一頓,隔了好半晌,他才繼續揉了揉我的頭發,若無其事地開口:“現在還沒有到那一天。
”
可是,那一天,好像也沒有多久了。
我沉默無聲地哭泣着,片刻以後,沈北執拿來毛巾幫我擦幹頭發,而後細心又小心地幫我換好幹淨的衣服。
他捧着我濕漉漉的發絲,用吹風機幫我烘幹我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