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屏幕裡那個小小的身影,心抽得很疼。
我恨不得撲到電視機屏幕裡面,去抱一抱沈思禾那個小小的身影……
她實在是太可憐了,可是我沒有辦法穿過屏幕去抱她。
秦子棟站在我的身旁,小心翼翼地對我安慰道,“喬以荷你也要顧着點自己的身體,我知道你很難受,可你不能掉眼淚啊。
”
“你現在在坐小月子,不能哭,你一哭眼睛會哭壞的。
”
“你放心我會帶你去美國治病,你會沒事的,等你回來,你就可以接回你的女兒。
”
“你可以和沈思禾在一起,看着她長大好了,你聽話,不要傷心不要哭。
”
我點了點頭。
秦子棟說的話我很想相信,我必須要相信。
我轉過頭去,看着外邊的天,漸漸地黑了下來,陰沉地就好像是有很多很多的烏鴉籠罩了天際,我不明白這是不是一種寓意。
可是我又想到沈思禾動手術的那一天,我走出門那樣一個豔陽高照的天,卻一點好彩頭都沒有帶給我們母女,那這樣陰沉的黑夜或許也不是什麼壞事吧。
有秦子棟的照顧,我在這裡的日子過得還算舒心。
直到有一天吃過晚飯,秦子棟接了一個電話,他一邊打這個電話,一邊不斷地望向我,眉眼間似乎有一些猶豫。
等他放下了電話,他走到我面前對我說道,“剛才那個電話是監獄來的,他們說沈俊博要求要見你。
”
沈俊博?
我轉過頭看着秦子棟,很疑惑,我沒有想明白沈俊博都要坐牢了,他為什麼要見我?
我可不相信他是什麼對我情深意重,所以才想要見我一面。
雖然我很疑惑,可沈俊博既然要見我,我還是要去見他的。
我和他之間也有許許多多的事情,總歸是要給對方一個了斷的。
見我答應了,第二天,秦子棟就陪着我到了監獄,我們站在外頭報上了名字,還要等監獄裡的安排。
監獄的速度很快,我才站了沒有多久,他們就把我帶到了一個座位上。
和電視裡放的那些不一樣,或許是因為沈俊博和顧思音還沒有正式判刑吧,我們并不需要隔着那扇玻璃窗。
而是有一張大大的桌子,我坐在桌子的這頭,而沈俊博和顧思音後來才被帶進來,坐在我的對面。
我看着顧思音笑了笑,“顧大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
顧思音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下,其實說是笑容,不過是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我一點也不和她生氣,眼下她坐在那裡,已經是個十足的手下敗将,我還有什麼好和她計較的。
我對她笑道,“顧小姐,你還記不記得你對我說過,誰能笑一時不重要,誰能笑一世,笑到最後,笑得最大聲的,誰才是赢家,你還記得嗎?
”
顧思音笑起來,冷冷地掃了我一眼,“怎麼,你覺得那個赢家,是你嗎?
”
“喬以荷,你赢了?
我怎麼不知道?
”
“對呀,我輸了,我坐在這兒。
你赢了,你坐在我對面。
”
“可是你看,沈俊博他就坐在我身邊呢,我們兩個就算是要坐牢,要死,我們也得在這呆着,一起永遠在一起。
”
“可是你不一樣,沈北執這輩子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永遠都不會。
我們誰才是赢家呢?
”
顧思音一邊說,一邊大笑起來,笑得那麼嚣張。
如果換做是幾天之前,可能她都不需要說出這番話來,我就恨不得把她掐死,狠狠地掐斷她的脖子。
可是到了今天,我不會再做這件事情了,眼下我最重要的,是保重好我自己的身體。
現在我身體裡有腫瘤,要保證自己擁有一個平和的心态,還有讓我的身體盡量不要遭受任何的沖擊。
我隻有多活一天,我才能多照顧我的女兒一天。
至于我和沈北執之間的誤會,我們兩個人之間的誤會有這麼多,不怕再多這一個。
隻要我活着,我一定能和他解釋清楚,隻要我們是相愛的,我們早晚會在一起。
顧思音當然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她的心态也沒有我好。
她看我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她的臉色已經變了,嚣張的笑容也沒了,像一個潑婦一樣坐在我的面前,不斷地罵我罵沈北執……
其實我很清楚,之前她在我面前全是裝的,假裝自己已經瘋了。
可眼下她可能是真的瘋了,一個人怎麼可能在一種極端的狀态和情緒之下維持很久呢?
何況她被關到了監獄裡,她可是驕傲的孔雀,怎麼可以被關在監獄裡。
在這樣的地方,就算她本來沒瘋,現在也已經被逼瘋了……
我一句話都沒說,任由她一直在罵,最終是因為她罵得太大聲太難聽,連獄警都看不下去,強行把她帶走了。
我和顧思音的對話,沈俊博就一直坐在她身邊看着我們。
等顧思音像瘋婆子一樣拼命辱罵我和沈北執的時候,沈俊博依然一直坐在她身邊,依然也沒有任何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