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餐廳的這一路上,我和沈北執誰都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直到到了餐廳,沈北執停下車,先一步下去幫我拉開了車門,這才問我:“吃的習慣西餐嗎?
”
“都行,随便吧,沈總向來說一不二,想要做什麼,哪裡是我能插手更改的?
”
沈北執嘴角嗔着笑,彬彬有禮地幫我拉開座椅擺好餐具:“喬以荷,沈予安害你流産,你就不恨她嗎,不想為你的孩子報仇嗎,為什麼又要放過她?
”
我擡頭冷冷地看着沈北執:“我恨沈予安,但是我更恨你,沈北執。
”
沈北執依舊勾唇淺笑:“願聞其詳。
”
我深吸一口氣,伸手将桌子上的手機推到了對面的沈北執面前。
手機屏幕界面是一則港城新聞,大概内容就是沈北執的公司竟然低價收購了沈予安父親的公司。
沈氏内部這一巨變,引發全港城的轟動,媒體紛紛預測這一出豪門事變究竟有什麼内幕,又會對港城未來的商業發展引發什麼樣的巨大影響。
沈北執隻掃了一眼我的手機屏幕,就挪開了目光,想必是一切都心知肚明。
他頗為優雅地将餐紙墊好,舉手投足間都是上流社會的紳士與風度,禮儀周到,令人賞心悅目。
可他的一舉一動落在我的眼裡,卻讓我遍體生寒。
誠然,沈予安确實傷害了我的孩子,如果不是因為她當時在警局的淩虐羞辱,我的孩子不會流産。
但是沈北執的所作所為,說好聽點是在為我和他的孩子報仇,說難聽點,他隻是在利用孩子的死,找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來為自己謀私利。
身為孩子的親生父親,尚且能利用自己的孩子做商業算計的籌碼。
這樣的沈北執,真的對我和孩子有過真情嗎?
我味同嚼蠟地吃着嘴裡的牛排,輕聲道:“沈總這一招空手套白狼,借刀殺人,用的真妙,所以您要怎麼感謝我才好呢?
”
在今天之前,我都還天真地以為,沈北執或許真的喜歡我,他在乎我和我肚子裡的孩子,所以才會動怒,才會報複沈予安,哪怕沈予安是他的親侄女。
我以為沈北執留我在他家裡,是擔心我流産後身體調養不好,但是現在看來,還是我将沈北執想的太善良了。
沈北執現在是一個商人,是一個資本家。
商人重利輕感情,在商言商,除了那捏在手裡的合同和貨真價實的股票,沒有别的可在乎的。
沈北執留我在他家,不過是怕他對沈予安出手以後,沈予安那邊的人會找上我,給他收購沈予安他爸爸的公司增加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