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心算近百本賬目!
這已經完全超出場間衆人的理解範圍。
比賽仍然在繼續,但是已經不再是衆人關注的焦點,人們以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徐風,仍然沒有從震驚之中醒來。
據說在大算比試上,整個仙台最天才的算師曾經創下一個時辰的記錄。
而徐風硬是将這個記錄整整提高了一倍!
這還不算徐風落場晚,使用的學徒慢等其他因素。
徐風取出塞在耳朵裡的紙團,頓時感到一陣輕微的頭暈。
這是心神消耗過巨造成的,一百多本賬目,不足半個時辰,需要計算數百萬個數字。
徐風完全依靠最近在修行上的進步,憑着強大的自信和穩定的心神才能夠完成。
如果放在沒有感受到哪些光亮之前,徐風無法取得這樣的成績。
除了徐風科學的心算技巧,紮實的數學功底,更為重要的就是穩定的心神和強大的意志力。
而穩定的心神和強大的意志力正是修行者與普通人在本質上的區别。
自己隻是站在了天啟之門的門口,就這麼厲害。
徐風心裡暗自驚歎,心裡對修行一道的認識更加深刻。
徐風回到自己的算台前,早有侍者搬來椅子,奉上香茗——這是大算頭名應有的待遇。
凡是能夠在大算上斬獲名次的管事,大家都尊稱為“算師”,而徐風,無疑成為埠豐錢莊的史上最強算師。
直到此時,假裝找了半晌的李文星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他是算好時間的,半個時辰的時間,剛好夠取消徐風的比賽資格。
大算比試是整個埠豐錢莊,甚至整個汪氏大族的重大活動。
這個隆重的場合,所有生意場上的實力人物都會到場。
在這樣的場合,本來沒有小小學徒說話的份,但由于自己管事徐風的遲到,李文星卻把這當做最重要的機會,竭力表現。
跑進廳堂的李文星,隻聽見噼裡啪啦的算盤聲,滿臉謹慎,不敢東張西望,自然沒有看到正在悠閑品茗的徐風,直到堂前,單膝跪倒,說道:“學徒李文星,幾經周折,并沒有找過徐管事。
”
大家還沒有從徐風造成的震驚中回味過來,突然聽見一個學徒說這樣一句話,就像看着剛剛進球的直播賽事卻突然被拔了電源一樣,一臉厭惡的看着李文星。
李文星看見大家異樣的目光,感覺那裡不對,扭頭看見徐風正在悠閑的喝茶,一臉不解。
燈火輝煌的大廳裡,高朋滿座。
李文星站在廳中楞了很長時間,最後不聲不響的退到了一邊,隻一會兒功夫,身上已被汗水打濕。
好不誇張的說,從此李文星在埠豐錢莊甚至整個汪四海的财富帝國裡已經有了一個污點。
如果一名管事在關鍵時刻,找不到自己的學徒,那就是學徒的錯。
如果一名作為下屬的學徒,連自己的管事都找不到,還是在如此重要的時刻,那更是這麼學徒的錯。
這就是上下級的道理,下屬不具備擁有理由的權利,上級永遠都是對的。
雖然頭名早已産生,大算還在激烈的繼續。
諸位掌櫃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繼續關注着接下來的比賽,可是心神有意無意間總是落在徐風身上,餘下的比賽好像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直到此時,汪明明才理解父親在賭場裡的作為——爽快的拿出所有的工位,讓徐風随便挑。
徐風确實有這個實力。
父親看人的眼光果然犀利。
平日裡,管事們都是錦袍長衫,裝扮的既尊貴又文雅,隻有在大算之日,為了方便動作,人人都換成了短衣打扮,寬大的短袖外面是紮緊袖口的錦緞,看起來不像錢莊裡地位尊崇的管事,倒像是水陸堂口搬運貨物的勞工。
隻有仍然穿着長衫的徐風是個例外,在一衆管事當中,顯得格外紮眼。
汪明明隔着無數個座位,遙遙的看着品着茗茶的徐風,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情緒。
汪明明不是隻會胡鬧的大小姐,實際上她也是汪家大部分生意的經手人和大掌管。
她清楚的知道錢莊賬目的複雜程度,不是簡單的數據加減,還有計算利息和日期,甚至對不同顧客的利息也是不同的,能夠用心算把這些準确的計算出來,先不說經商謀略上的高低,但論籌劃與計算,徐風就已經是個天才,能把大算頭名的記錄縮短一半,更是天才中的天才。
一向以經商和籌算能力自負的汪明明徹底的感受到了自己在徐風面前的差距。
從來沒有佩服過人,特别是同齡人的汪大小姐,被徐風展現出來的神技徹底折服。
汪明明突然想起在天一閣的雅間裡,徐風伸開手掌,說半年要賺五百萬兩銀子的瞬間。
當時自己還嘲笑徐風,現在雖然知道那仍然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目标,但心裡已經不再有半點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