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嘉魚等了十多分鐘，終于忍不住了，扭頭去看程亦然，正見她端正的坐在座位上奮筆疾書，那樣子格外認真。

　　這……什麼情況？

　　“小然，你在幹嘛？
”

　　“你繼續，再給我十來分鐘就能完成了，稍後聊。
”程亦然頭也不擡道。

　　聞嘉魚莫名其妙，起身坐到她對面，看着那滿滿一頁力透紙背的印刷體，驚得瞪圓了眼睛。

　　“你在居然寫讀後感？
而且你的字一直這麼……工整嗎？
”

　　程亦然筆尖頓了下，回了句：“工不工整，多練會兒不就好了嗎？
”

　　聞嘉魚恍恍惚惚，搖頭道：“好吧，我可能對你有些誤會。
”

　　程亦然将筆放指間轉了轉，慢條斯理道：“你對我沒有誤會，隻是我最近打算稱霸中南中。
”

　　聞嘉魚聽着她不着邊際的話，又看了眼要寫滿的本子，抿唇笑了笑：“對啊，那天晚上，你說要拿第一。
”

　　程亦然默了默，低頭繼續寫結尾，輕聲道：“對，我要證明我能做到。
”

　　聞嘉魚晃着椅子，笑這說：“好啊，等到那天，記得請我吃好吃的。
”

　　-

　　開學快要一個月，沒幾天就要月考，一班班裡的氛圍非常和諧，至于開學時說的要趕走程亦然……

　　他們隻想回句：程亦然她在一班嗎？
！

　　太沒有存在感了！
上課老師都不會叫，下課教室裡不特意找都看不到，每天好像跟沈濂确定關系了似的形影不離，連校草也不感興趣了！

　　而且……連班級都不曾管！

　　開學前幾天确實有搞小動作的人，幾個班幹部拉幫結派，值日時故意針對班裡某某同學。

　　不過很快就被張達明發現，直接罷免重選，連隻是關系好，沒幹什麼的都被牽連，班幹團體那日起人人自危。

　　他們不知道是誰給班主任打的小報告！
他們做得明明看不出什麼問題！
細思恐極！

　　再說，身為重點班的班幹開個會什麼的，跟其他班的人認了個臉熟，要是他們發現這次來的不是上次那個，問起來，被人說是罷免了！
那還要不要活了！

　　張達明對此付之一笑。

　　一群未成年都搞不定他當什麼班主任？
管他是不是有錢有勢多頑劣，到他手裡就得乖乖的！

　　至于程亦然這個班長？

　　張達明帶着些莫名的期待。

　　雖然她不管班裡的事，但他也覺得一班内務還不需要她去管。

　　這個一言一行從不會被世俗束縛的孩子，能在某些困境裡發揮她的真正作用。

　　-

　　沈濂那天跟程亦然告别後便玩起了失蹤，不過趙楠在那時就迅速占領了他在程亦然身邊的位置。

　　她真的很好奇程亦然這些天到底有了怎樣變化。

　　而封箋發現趙楠給程亦然開小竈，也不管人家是惡名遠揚的校霸，嚷嚷着要加入兩人的學習隊伍。

　　趙楠征得程亦然意見後，邪笑着将封箋迎入了小組。

　　封箋怯怯問：“你怎麼笑得怪怪的？
”

　　趙楠頓時無辜臉：“沒有！
我不是想坑你！
”

　　封箋深情臉：“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當然會自己承擔，哪有什麼你坑不坑我的說法？
”

　　“……我跟你講，你不要和我們老這麼見外！
”趙楠護着兇怕怕道，“你每次都這麼嚴肅，我會覺得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

　　封箋錯愕臉。

　　“受不了你。
”趙楠搖頭，不再提這個，拿出紙筆道，“我把作息時間表給你列出來，你好好體會一下，受不了你可以退出。
”

　　封箋回過神，點了點頭。

　　趙楠低頭，将程亦然的作息表複制了一遍過來。

　　封箋看着密密麻麻的一張紙，臉都青了。

　　“這是什麼地獄特訓嗎？
怎麼把時間都排得這麼滿，這麼細？
！
連做運動的項目和時間都安排出來！
而且觀後感讀後感是什麼啊，真的每天要看、讀這麼多東西嗎？
不休息嗎？
老師布置的作業都夠多了，還要做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真的做的完？
！
這誰做得到啊，不會瘋掉嗎！
”

　　趙楠微微一笑，看向旁邊埋頭奮筆疾書的程亦然，問道：“你瘋過嗎？
”

　　“還好，畢竟作業什麼的我雖然不能确定正确答案，但我能做出來，前段時候是這麼混過來的，還挺輕松。
”

　　程亦然擡起頭，轉了轉手裡的筆，接着道：“但做多了就會做了，慢慢習慣後……就更輕松了。
”

　　“怎麼可能！
一天二十四小時連休息都精确到秒，這不是機器人嗎？
連去小超市買點吃的時間都騰不出來！
”

　　封箋面對時間表上被填得滿滿的一天，從心底升起恐懼，他感覺到了窒息。

　　程亦然神情平靜，搖頭嘀咕道：“其實我連覺都不想睡，畢竟我來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