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然躺床上翻了一會兒書就有人敲門，她提着書起身打開門，決定要是看見不認識的就把書糊對方臉上。

　　門一開，程亦然看到一個背着光的高大身影，金色的夕陽在他臉上和肩頭鍍上金邊，她被晃了下眼睛，擡頭對上他的視線。

　　沈濂看她呆呆的樣子就很歡喜，看起來真是說不出的乖巧。

　　“筆記我送過來了……”

　　沈濂拍了下手邊的行李箱，程亦然沒等他說完，傾身去拉箱子，指尖擦過他的手背，垂落的發絲掃過他的手臂，帶起一陣酥麻。

　　沈濂還隐隐約約聞到了甜甜的奶香，心跳不受控制的瘋狂蹦跶起來。

　　程亦然擡頭的時候正撞見他呆住的神情，哼起小曲拉着大箱子進屋了。

　　可愛，的，男孩子~~

　　沈濂回過神，揉了下耳垂提起另一個箱子若無其事走進去。

　　小瘋子一定是在故意撩他，奔着看他笑話來的。
絕對不能慫！
爺什麼女人沒見過！

　　不過異色瞳的女人還真是第一次見，剛剛那目光在他眼底凝聚的一眼，差點沒把他魂給獻祭了……

　　沈濂視線亂掃，好一會兒才平複心神，說道：“這是初中階段的筆記，是奔着滿分去的就給我好好吃透它，不懂打電話問我。
有什麼要問的嗎？
”

　　程亦然轉身坐在行李箱上，問道：“我能不去上晚自修嗎？
”

　　“晚上是期末考表彰晚會，去。
”沈濂一錘定音，“你也有獎，領獎台必須要上一次的。
”

　　“我是全年級墊底，會被點名批評的……”

　　“你怕？
”

　　程亦然翻白眼，嘟囔道：“倒不是怕，就是有點……丢臉。
”

　　“你也知道丢臉嗎？
！
”沈濂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度，一想到那幾張答題卡他就皿壓飙升，恨不得打她屁股。

　　“以前我倒很喜歡這個活動，一旦有人嘲笑我我就可以上去将他一腳踹翻，看他們又驚又怒的樣子。
老師怕了我，之後我的名字再也沒在這種總結會上出現。
”

　　程亦然一副感慨的樣子，随後垂着腦袋羞愧道：“好漢不提當年勇，不提不提不提。
”

　　沈濂看她搖頭的蠢樣子，實在生不起氣來，還被逗笑了。

　　“之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現在變成膽小鬼了？
”

　　程亦然歪頭平靜的看着他，說：“不過是，更在意了而已。
”

　　沈濂斂下笑容，和她對視了幾秒，開口道：“那去還是不去。
”

　　“去，我可是一班的大佬。
”程亦然擡起頭，無所謂道，“找個角落藏起來就好了。
”

　　沈濂扶額：“有必要這麼卑微嗎？
”

　　“你又沒考過年級墊底。
”程亦然嘟囔，起身将沈濂趕出去，“好了，這是女生宿舍，不是我家，麻溜走吧。
”

　　“不會的題打電話問我。
”沈濂叮囑。

　　“嗯嗯呃呃。
”

　　程亦然胡亂答應着，将門一關，卻被沈濂用腳抵住，側身擠進來彈了下她腦門。

　　“别胡思亂想，要和我一樣，無所不能，知道嗎？
”

　　沈濂沒等她回應就離開了，程亦然看着空蕩蕩的走廊，反手用力将門甩上。

　　“好的，好的。
”

　　她嘀咕着，走回去打開行李箱，将捆好并貼着便利貼分類的筆記拿出來，拆了幾本翻開，都是小學後開始學的知識。

　　她看着上面還有些稚嫩的筆迹，怔愣許久，一頭栽進書堆裡。

　　“太丢臉了。
”

　　她帶着濃濃的鼻音嘟囔出聲。

　　在凜冬時出現的溫暖，才顯得格外動人。

　　-

　　晚自修上課，程亦然慢吞吞收拾抄寫的本子裝進書包，離開宿舍。

　　陸修陽再次見到程亦然時，她給人的感覺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要說她之前是波瀾不驚的大海，内裡卻暗潮湧動，仍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的危險，現在卻十分的内斂沉靜，像是洗盡鉛華般，莫名的引人注目。

　　這讓她有點像……沈濂？

　　看她從身邊經過，陸修陽連忙回神，轉身攔住她，不由自主放輕了聲音。

　　“小然，關于期末表彰晚會的事，老師問你願不願意分享英語的學習經驗，将演講稿寫出來。
”

　　“沒有，我能學好是為了生存。
”程亦然看了他一眼，繞過他離開了。

　　陸修陽後知後覺道：“那……那沒事了。
”

　　葉曉雪在門口看着發呆的陸修陽，忍不住歎氣。

　　既然陸修陽道理都懂，她也不想再勸，消耗彼此的感情，上次的争吵她不想再發生第二次。

　　隻是程亦然能這麼冷漠她是沒想到的，她的男孩明明那麼優秀，她卻多一句話也不願意說。

　　陸修陽倒是迷茫了，隻是還不能下定決心放棄對程亦然的念想，偷偷的為她的一颦一笑暗喜，卑微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