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面不改色,笑着回道:“你想讓我省錢就直說嘛,生日禮物可省了啊,就隻有蛋糕。
”
薛凱揚定睛看着岑青禾的臉,想要從她臉上看出她心中的真實想法,但岑青禾表情太過自然,他猜不透,索性直言道:“來都來了,一起坐下吃頓飯,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
岑青禾提起手上裝紫菜包飯的袋子,微笑着說:“不了,我已經吃過了,而且樓下有人等我,我就上來跟你說聲生日快樂,咱們改天再聚。
”
薛凱揚說:“讓你朋友也上來吧,人多了熱鬧。
”
他好不容易看到岑青禾,是真的不想讓她走。
岑青禾還是那句話,“不用,你們吃吧,我先走了,你快點兒回去,别讓人等久了。
”
她往後退,轉身欲走,薛凱揚一着急,下意識的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誰在樓下呢,打個電話叫她上來就行,也沒外人,都是我朋友。
”
岑青禾眼看着不說明白,薛凱揚是不會叫她走的,她臉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尴尬,不得已,輕聲回道:“是商紹城。
”
她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清楚看到薛凱揚臉上表情一變,前一秒還是誠心誠意的想要挽留她,可是下一秒,不知是意外還是什麼,他像是被噎住了一般,唇形還僵在想要說話的樣子,可聲音卻是戛然而止。
他就是太笃定,樓下等她的那個人,是個女的。
哪怕是男的,也沒想到會是商紹城。
岑青禾也難免尴尬。
她知道薛凱揚對她有那方面的意思,即便兩人已經說清楚,可他心裡怎麼想,隻有他知道。
對于她不喜歡的人,她向來都會直說,不必耽誤兩個人的時間。
可說到底薛凱揚幫了她,所以于情于理,岑青禾都不願在他生日當天,惹他心裡不舒服,故一直避重就輕。
如果不是逼到份兒上,她不會說的。
眼見着薛凱揚如鲠在喉,岑青禾唯有抱歉出聲:“剛剛在樓下碰見趙川,才知道你今天生日,沒有提前準備好禮物,就連蛋糕都是臨時買的,你這麼大氣的人,不會跟我計較的,今年隻能跟你說聲生日快樂,等明年,後年,以後,你提前跟我打招呼,我一定細心給你挑禮物。
”
岑青禾是真心的,她從不認為兩個人做不成情侶,就連朋友也做不得。
當然了,前提是薛凱揚也樂意跟她做朋友。
她說完,隻見薛凱揚不着痕迹的收回拉着她胳膊的手,雙手插兜,他又恢複到以往那種痞帥又不以為意的模樣,淡笑着回道:“如果是商紹城在樓下,那我就不讓他上來了,看見他就掃興。
”
說完,頓了兩秒,他又道:“你去吧。
”
岑青禾不想也沒什麼多餘的解釋,大家都是聰明人,點到即止。
勾唇一笑,她說:“生日快樂,那我先走了,回頭見,拜拜。
”
她朝他擺擺手,他回以微笑。
在她轉頭之際,她馬上緊張到閉起眼睛,呲牙咧嘴,全無之前的坦然自若;而薛凱揚,他唇角勾起的弧度逐漸下降,終至全無。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什麼叫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老天爺還真是蠻愛調侃人的,如果他今天不見到岑青禾,興許也就是生些悶氣,過幾天想通就好了,可能還是會去聊扯她,誰讓他喜歡她呢。
但就在剛剛她說出‘商紹城’三個字的那一秒,心口似是破了個洞,他甚至感覺到空氣順着那個洞在對流,呼呼的冷風,心都涼了。
一刹那間,她的話剜掉了他心底對她喜歡的那部分——原來,她是真的不喜歡他。
最難過,不是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而是對方同時還喜歡着别人。
薛凱揚一個人站在包間門口,岑青禾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可他依舊回不過來神的樣子,腦子裡滿是這幾個月來與她的點點滴滴,好的,壞的,一幕一幕,如過電影一般在眼前放映。
尤其是初次相見,如果當時他沒有玩世不恭的調戲她,她會不會改變對他的看法?
會不會重新看待他這個人,會不會……
原來,喜歡一個人,又求之不得的滋味兒,竟是這般的難受。
岑青禾離開粵式餐廳,乘電梯來到商場樓下,沒有給商紹城打電話,她選擇自己去廣場上找。
偌大的廣場上,放眼望去都是人,岑青禾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她很自信,自己一定會很快發現商紹城的身影,一來她眼神不錯,二來,商紹城帶着小二,這麼乍眼的組合,想發現不了都難。
果然,沒多一會兒,岑青禾飄忽的視線便定格在某處。
廣場中央的噴水池旁邊,因為天氣冷,水池隻亮着燈,沒有噴水,四周坐了不少人,而其中某處的人特别的多,是一幫年輕的女孩子,她們圍在某處,叽叽喳喳,比比劃劃,岑青禾定睛一瞧,人群中露出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紅顔色的,不是小二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