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靳南第一次親口承認,他把她當妹妹。
岑青禾隔着半個車身望向靳南的臉,早午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兩人都是面色寡淡,一個是一夜未睡,另一個是飛機驚魂。
幾秒之後,她朝他咧嘴笑了笑,他也唇角勾起溫和的弧度,說:“上車吧。
”
他跟水裡撈出來似的,岑青禾沒讓他開車,他坐在副駕。
她問:“咱們現在去哪兒?
”
靳南說:“你等我打個電話。
”
他直接打給了靳輝,靳輝問他什麼時候回來,靳南說:“我在冬城。
”
靳輝很詫異,“什麼時候回來的?
”
“剛到,我坐飛機回來的。
”
不用想,靳輝的驚詫隻會比岑青禾多,靳南說:“我跟青禾在一起,我們就不去找你了,你問到是什麼人去的安泠嗎?
”
靳輝回道:“剛打聽到,是省檢察院那邊派去的。
”
靳南問:“你認識嗎?
”
靳輝說:“那邊也分很多派系,我剛給熟悉的人打了電話,他也說這次的檢查很蹊跷,一般下屬市的事兒也不會鬧到省裡來,應該是有人故意在背後推波助瀾,就等着人贓并獲好定罪。
”
岑青禾就坐在身邊,靳南不敢過多的表露什麼,怕她擔心,他始終如一的口吻,問:“我們現在回安泠,能不能見到人?
”
靳輝道:“現在各地都很敏感這種案子,如今還沒确定,你們就開始到處找人找關系,反倒對她爸爸不好,你讓她穩一穩,先别急,隻要金條不是她爸爸的,那她爸爸也不傻,一定不會承認,既然要坐實他收禮的罪名,那總得把送禮的人找到,對方不會這麼快就定罪,你們趁這功夫趕緊把那個送禮的人找到,現在隻有他才能幫岑青禾她爸洗清嫌疑。
”
“還有,你要跟她回安泠?
”
“嗯。
”
靳南不是個愛說話愛表達的人,但他為數不多的話語中,卻有一股奇特的魔力,仿佛一個‘嗯’字,就能清楚的讓靳輝明白,岑青禾在他心中是不同的,這個忙他一定要幫。
其實不看這個,單看靳南肯坐飛機趕回來,明眼人也明白岑青禾在他心裡意味着什麼。
原本靳輝還想提醒靳南,不要太過摻和,畢竟身份在這兒擺着。
但是話到嘴邊,靳輝沉吟片刻,出聲道:“我這邊幫你問問看,是不是她爸不小心得罪了什麼人。
”
靳南說:“謝謝。
”
一句謝謝,讓靳輝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坐飛機回來的,身體沒事兒吧?
”
靳南回道:“還好。
”
“嗯,照顧好身體。
”
“知道了。
”
“去吧,我這邊有消息打電話給你。
”
靳南挂斷電話,岑青禾眼露焦急的問:“怎麼樣?
”
靳南說:“我爸的意思,也是叔叔得罪了什麼人,有人故意要整他,建議我們現在最好不要自亂陣腳,要趕緊找到那個送禮的人。
”
岑青禾眉頭一蹙,拿着手機打給郭樹新,無一例外的,裡面傳來的是已停機。
岑青禾不想讓自己的慌裡慌張影響到靳南,而且看他臉色,怕是還不如她呢。
“這麼早就坐飛機過來,沒吃飯呢吧?
咱們先吃飯。
”
岑青禾開車帶靳南回市區,路上商紹城打電話給她,說:“郭樹新一定不隻是出國談生意這麼簡單。
”
岑青禾皺眉,“怎麼說?
”
“我叫人去查他的動向,竟然從不同人嘴裡聽到完全不同的答案,有人說他去了馬來西亞,有人說去了緬甸,還有認說去了冰島,擺明了跟我這兒耍賊呢。
”
岑青禾沉聲說:“那他到底出沒出國?
”
商紹城道:“我已經叫人去調航空公司的出境記錄,但不知道他哪天走,坐的哪家航空公司,去的哪兒,什麼都不知道,大海撈針一樣,查也得費幾天功夫,這還是假設他出國了,如果他還在國内呢?
其實無論他出沒出國,現在可以百分百的得出一個結論,這人一定有鬼,他在故意躲着。
”
岑青禾當即就炸了,“他什麼意思啊?
我爸哪兒對不起他了?
是我爸對他不好?
還是我對郭晉恺不好?
!
”
靳南側頭道:“先把車靠邊停下。
”
岑青禾也知道自己太過激動,車上還有靳南呢。
待到靠邊停下之後,商紹城勸她,“你冷靜,郭樹新的身家我找人估算了,也就千八百萬,他會傾全部身家給你爸送禮?
關鍵送完禮還不說,像是預先埋好了雷,就等着有人上你家去挖雷。
”
岑青禾冷靜下來,蹙眉接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利用郭樹新埋雷,郭樹新不過是個倒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