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知道做人不能趕盡殺絕,如今她已經踏到了商紹城的底線,理智告訴她,她得裝慫了,如果這會兒再跟他硬碰硬,她怕惹急了他,他拽着她同歸于盡。
想着,她趕緊雙手合十,朝着他連連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陪你一塊兒打還不行嗎?
”
說完,她半真半假的對醫生說:“您也給我開一針,正好我也有點兒感冒,我陪他一起打。
”
醫生聞言,隻對商紹城打趣,“家教挺嚴的嘛,看給你女朋友吓的。
”
如果是平時,岑青禾指定馬上就解釋了,可這會兒她不敢多說别的,隻一個勁兒的朝着商紹城投以歉疚和狗腿的目光,渴望得到他的恩典。
說實話,商紹城心底的火,是被醫生給熄滅的。
誰讓醫生專撿他愛聽的話說——家教嚴,他喜歡。
雖然心中已經不氣,可商紹城面兒上沒有表露出來,隻趁機吓唬岑青禾,讓她愧疚害怕。
等了一會兒,醫生叫商紹城把體溫計拿出來,商紹城可以自己拿,卻指使一旁的岑青禾,給她使了個眼神。
岑青禾馬上童養媳附身,上前一步,伸手鑽進他的襯衫裡面,幫他把體溫計拿出來。
她手上的溫度一定比他身上的要涼,指尖輕輕觸碰到他滾燙的皮膚,雖然很快便移開,可商紹城心底還是難免想入非非。
醫生看了眼溫度計,出聲道:“三十八度六,發燒。
”
岑青禾忙道:“要打退燒針嗎?
”
醫生說:“可以直接打退燒針,也可以加一瓶退燒的藥。
”
岑青禾問:“退燒針,是小時候那種直接打屁股的針嗎?
”
醫生點頭:“對,你們看是單獨打,還是多加一瓶藥,挂水打,反正挂水得多加一個小時。
”
岑青禾還沒等回答,商紹城便沉聲道:“加藥,挂水打。
”
醫生看了眼岑青禾,詢問道:“确定加藥打?
”
岑青禾可不敢說别的,連連點頭。
醫生下了處方,讓岑青禾去外面交錢拿藥。
夜診室裡面就剩他跟商紹城兩人,岑青禾出去之後,醫生說:“聽你口音,不像是我們東北的,你是哪兒的人?
”
商紹城低聲回道:“海城的。
”
醫生眸子微挑,“海城的?
聽你口音也不像南方的啊。
”
商紹城說:“我媽是夜城的。
”
醫生馬上釋然,“怪不得呢,聽你口音偏北方……你怎麼想着找個東北的女朋友?
“
岑青禾不在,商紹城難免放縱,看似面不改色,實則眼底潛藏着喜悅,低聲回道:“聽話。
”
男醫生笑了笑,道:“看得出來,你女朋友挺怕你的。
”
商紹城忍不住唇角淺淺勾起,輕聲說:“其實平時也不聽話,動不動就炸毛。
”
醫生笑說:“東北的女孩子,性格都豪爽,一般南方人駕馭不了,幸好你還能管的了她,不然啊……”意味深長的搖着頭。
岑青禾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醫生正跟商紹城說話,問他海城那邊有什麼好吃的好玩兒的,她還納悶,商紹城都這樣了,還有心情跟陌生人攀談,他好的時候都不見得會說。
“醫生,藥開好了,我們去哪兒挂水?
”
醫生道:“去二樓,上面有值班護士,找她幫你男朋友打針就行。
”
岑青禾終是忍不住,出聲回了句:“這是我朋友,不是男朋友。
”
此話一出,醫生當即眼神一變,馬上去看商紹城。
商紹城是目不斜視,從椅子上站起來,擡起一隻胳膊,示意岑青禾扶着。
岑青禾扶着商紹城的胳膊,對醫生點了點頭,“麻煩您了,謝謝。
”
醫生略顯尴尬和迷茫的笑了笑,看不懂商紹城跟岑青禾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出了夜診室,岑青禾問商紹城,“好點兒了嗎?
”
商紹城說:“你領我看華佗了嗎?
他看我一眼,我就能好?
”
岑青禾撇了撇嘴,然後道:“我看你倆剛才還聊天來着,以為你不難受了。
”
商紹城面無表情的道:“你想借機讓自己内心的譴責少一點兒嗎?
”
岑青禾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歪歪呢?
”
她随口關心一句,他就能聯想這麼多。
商紹城心底不怎麼痛快,因為她得誰跟誰解釋,估計剛剛那值班醫生以為他倆之間,一準有一個是腦子不正常的。
岑青禾不知道商紹城心裡想什麼,反正習慣了他的冷嘲熱諷,她也不以為意。
扶着他乘電梯來到二樓,找到靜點室,又尋到值班女護士,岑青禾帶着女護士來到坐着休息的商紹城面前。
半宿半夜,值班的女護士已經很累了,見誰都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可忽然眼前出現商紹城的臉,她頓時跟打了一劑強心針似的,眼睛都亮了。
“打左手還是右手?
”看着商紹城,女護士的聲音比往常甜出了四個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