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忽然一瞬間有點兒急了,岑青禾瞪着商紹城的目光中,泛着一層薄薄的水霧,表情也是半真半假。
一時間,商紹城不确定她是真的還是裝的,直到岑青禾自己回過神來,翻了個白眼兒,别開視線,撇着嘴說道:“我但凡是個男的,早跟你同歸于盡了。
”
商紹城看不到她眼底的神情,權當剛剛那個瞬間,是自己看錯了,他還以為她要哭。
唇瓣開啟,他不屑的回道:“打從你腦子裡想到同歸于盡這個詞兒,我就知道你就算是個男的,也是個沒出息的慫貨。
”
岑青禾已經壓下心底陡然湧上來的委屈和酸澀,這會兒可以平靜如常的回道:“或者我該換個說法,如果你是個女的,我能打得你對象都認不出你來。
”
商紹城脫了鞋,索性跟她一樣,坐到炕中間來,她是習慣性的盤着腿,而他則是放倒着一條腿,另一條長腿支着。
兩人隔着一張方桌,對面而坐,他看着她,嗤笑着說道:“你打也打不過我,說也說不過我,長的還寒碜,真不知道你哪兒來的自信?
”
岑青禾自打從濱海回來冬城,基本一天哭三遍的節奏,眼睛始終是腫着的,她自己照鏡子都不樂意看,加之素顔,所以清湯寡面。
眼睛一眯,她不滿的回道:“跟個女人比長相,你好意思嗎?
”
商紹城眼皮不眨一下的說:“我又不是比不過你,為什麼不好意思?
”
岑青禾哽了一下,随即扯起唇角,“你是不是靠着這張臉,所以才升到營銷總監的?
”
她話鋒轉的突然,商紹城原本在喝茶,聞言,頓了一下,眼皮一掀,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臉看,像是要從她這副暧昧不明的面孔下,挖掘到她心底的言外之意。
時間仿佛靜止了五秒有餘,直到商紹城薄唇開啟,聲音不急不緩的回道:“高層裡面,确實有人蠻喜歡我,不對,确切的說,是特别喜歡我。
”
岑青禾沒想到商紹城還真的會回答,一時八卦心重,她眼睛一瞪,緊追着問:“還真是,誰啊?
誰這麼喜歡你?
”
她腦海中已經出現了幾抹看不見具體面孔,隻隐約覺得年紀在四五十歲的女人形象。
商紹城看她一眼,就猜到她心裡面想什麼。
心中越是憋氣窩火,他臉上的表情就越淡定,唇瓣再次一張一合,他幽幽的回道:“說了你也不認識。
”
岑青禾咕咚咽了口口水,打量着他的臉色,沉默三秒,然後大着膽子,試探性的問道:“女的吧?
”
“有男有女。
”
“啊?
”她眼睛一瞪,表情誇張,眼中的神情……充滿了驚詫以及,同情。
商紹城見狀,出聲道:“想知道是誰?
”
岑青禾先是搖了搖頭,随即又點了點頭。
商紹城放下茶杯,低沉着聲音道:“耳朵湊過來。
”
岑青禾馬上雙臂撐着矮桌桌邊,傾身湊過去。
商紹城一擡手,一把揪住她頭頂的丸子髻,岑青禾本能的往後退,他卻不松手,她隻得再往前一點兒,側頭瞥着他道:“松開,你幹嘛?
”
商紹城右手揪着她的丸子頭,左手食指伸出,一下一下的點着岑青禾的腦門,直點的她不停的皺眉眨眼。
視線一眯,他口吻充滿嫌棄和威脅的道:“你說你腦子裡面都裝了些什麼肮髒龌龊的東西?
本來腦仁兒就跟松子那麼大,你還往裡面灌水,怎麼着,你是想在裡面種樹嗎?
“
岑青禾逃不掉也動不了,跪坐在桌邊,她擡手想去打他,商紹城早就看出她的意圖來,所以在她擡起手的瞬間,他就扣住她的手腕。
岑青禾左手摸到他揪着她頭發的右手手背,指尖往他肉上一放,她警告道:“你趕緊松開,别說我撓你。
”
商紹城沉聲道:“你敢。
”
岑青禾就沒什麼不敢的,她沒撓他,隻是狠狠地摳了他一下。
“咝……”商紹城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手上也松了勁兒。
岑青禾趁機從他手中逃走,往後坐去。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背,上面清晰的五個月牙印子,擡眼瞪向她,“你還真敢下手!
”
岑青禾一副痞相,頭發被他拽的松散了,她索性解開皮套重新梳。
邊梳邊看着他回道:“在我的地盤上,你還想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
”
商紹城面色不善的回道:“我不想打立正,我就想打你。
”
岑青禾嗤了一聲:“熊瞎子口氣還挺橫啊。
”
他單手一撐,作勢起來揍她,岑青禾也反應很快,一個後滾翻,紮到一半的頭發再次披散下來。
見她瞪着眼睛,警惕的看向自己,商紹城重新穩穩的坐下,嘲諷的道:“吓死你。
”
岑青禾還不等回答,隻聽得身後傳來幾聲敲門聲,随即不久,店員拉開門,端着托盤送過來三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