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個您叫着,又顯得有禮貌。
岑青禾有些鬧心,她将這種焦躁的情緒歸結到昨晚的意外身上。
她一定是被那盆髒水影響了心情,導緻今天說話的智商也不在線上。
商紹城看着岑青禾的方向,不冷不熱的說:“你怕輸?
”
岑青禾強壓着無名火,淡淡回道:“人家是專業的,我是業餘的,本來就沒法比。
”
商紹城道:“看你剛才光可軟柿子捏,一碰見硬茬就不行了?
”
岑青禾身旁的‘軟柿子’慢半拍回過神來,後知後覺,商紹城這是連他一塊兒埋汰了。
“禾姐,跟她比,挫挫某些人的銳氣。
”陳博軒給岑青禾加油助威。
岑青禾莫名的不想跟馮馮比,也不是怕輸,就是……說不出的感覺。
但沈冠仁也輕笑着出聲:“青禾,難得碰見個好對手,玩玩也好,不計輸赢,單純的切磋一下球技。
”
這岑青禾就不好再拒絕了,隻得答應。
陳博軒馬上道:“看你這心眼偏的,我說話不好使,冠仁說就好使。
”
岑青禾問:“你還是不是跟我一夥兒的了?
”
陳博軒立馬改口回道:“忘了忘了,說習慣了。
”
雖然商紹城并沒有想要站馮馮的隊,可陳博軒跟沈冠仁已經明顯的站在了岑青禾這邊,就顯得他是馮馮唯一的擁護者了。
兔女郎擺好了一桌球,馮馮拿着球杆,站姿筆直,沖着岑青禾微笑,“您先來吧。
”
岑青禾也沒客氣,隻微笑着颔首,“謝謝。
”
跟高手過招,輸赢隻差那麼一點兒。
誰開球誰就占盡先機,岑青禾可不會在這種時刻裝大尾巴狼,馮馮讓她先開,那她就先開。
開了個漂亮的球,岑青禾乘勝追擊,一連進了七八個球,到底是有一個差了那麼一點兒,沒進去,換馮馮上來。
馮馮腳上穿着一個三四公分的黑色小高跟,差不多達到穿平底鞋的岑青禾額頭一半處。
岑青禾有一米六八,馮馮也就一米六出頭的樣子,身子骨也細,屬于那種小而媚氣的類型。
拿着專用的女士球杆,她遊走于桌台各處,打球的風格跟岑青禾的硬朗不同,還是偏女風的。
但是有一點毋庸置疑,準。
幾乎是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岑青禾以為馮馮一定清桌了,沒想到她最後一個球還沒打好,球在洞口前撞了三個來回還晃出去了。
馮馮直起身,露出無奈的微笑。
岑青禾找好位置,一杆打出去,将最後一個球擊入球袋。
第一局兩人算是弄個平手,岑青禾看似面色如常,其實心裡面倍兒緊張,有種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的錯覺。
她不是怕輸的人,就怨商紹城那張不會說話專惹人生氣的嘴,搞得她好像很怕輸的樣子,如今趕鴨子上架,下都下不來。
三局兩勝制,第一局兩人打平,第二局馮馮險勝一球,等到最後一個決勝局,陳博軒幹脆端起盛炸薯條的木編小盤,在一旁邊吃邊看。
商紹城對馮馮說:“赢她我給你十萬。
”
岑青禾飛快的挑起眼簾看向商紹城,商紹城卻沒看她,而是在看馮馮。
馮馮當即露出一個左右為難的微笑來,看了看商紹城,又看了看岑青禾。
商紹城猜到她心中所想,所以面色無異的道:“她誰的女朋友都不是,你不用怕得罪她。
”
岑青禾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有點兒生氣又有點兒酸,好像被熟人給背叛了似的。
商紹城甯願拿錢站馮馮那邊兒,都不看好她。
關鍵時刻還是陳博軒出聲挺岑青禾,“禾姐,别怕她,我押你二十萬,你把她拿下。
”
岑青禾不會要陳博軒的錢,關鍵是他的這份聲援。
她出聲回道:“放心吧,我努力。
”
陳博軒又去問沈冠仁,“你押誰?
”
沈冠仁淡笑着回道:“你說呢?
”
陳博軒笑着對岑青禾說:“我倆給你撐腰,你不用怕紹城。
”
岑青禾心想,誰怕他啊?
第三局就這樣在幾十萬人民币的彩頭下不見硝煙的開始了,岑青禾是為了面子而戰,至于馮馮心裡怎麼想的,那岑青禾就不知道了。
兩人都打得很認真,但畢竟競技的東西,偶然因素也占一部分。
最後一局的最後兩顆球,馮馮原本想一杆進兩個的,結果出現了失誤,有一個沒進。
陳博軒看得提心吊膽,見馮馮失手,他馬上鼓勵岑青禾,“禾姐,打進去,這個球進了你就赢她了。
”
岑青禾也在賭,沒想到老天還真聽到她的呼喚了。
她彎下腰,屏氣凝神,白球對準斜對角的紫色半球,手起杆落,紫球在球桌上滑出一道筆直的折射線,最後應聲落入中間球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