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益州的這一個新年,對于喬明瑾一家人來說,無疑是新鮮的,當然,也是難忘的。
除了藍氏和喬父,從喬明瑾往下,這樣的年節無疑内容豐富。
當然,不說小的,隻喬母來說,這一個年節經的事比她過往的幾十年都要豐富得多,讓她大開眼界。
初一,不興出門。
不過有了喬景倉四家人過來祖宅拜年湊趣,這一天倒也很是熱鬧。
一家人湊在一起說話、逗趣、玩耍,不論大人小孩,似乎都和樂相融。
新年頭一天,有什麼想法似乎也要放一放,多年的離散,總也隔離不了骨肉皿親。
初二,走娘家。
這大門大戶,不像莊戶人家,那出嫁女近的不過就是本村的,或是鄰村的,哪怕再遠些不是鎮集上的,就是城裡的。
再遠的坐個牛車雇個馬車,半日功夫也就到了。
而這大家世族的,興四處聯姻。
故這媳婦娘家近不了。
起碼,喬家五個當家媳婦的娘家,有四家就不是益州本地的。
也不過就喬景倉的媳婦小方氏樂颠颠地備馬備車攜家帶口的回娘家罷了。
其餘人可沒這待遇。
不過其餘人也并非就呆在家裡不出門了。
要尋着能走動的族人姻親那還不容易?
反正到最後,喬明瑾就沒聽說哪一家不備馬車出府的。
一大早,喬父小心翼翼地問藍氏,要不要回藍家?
藍氏思慮良久,最終搖了搖頭。
她家那個異母弟媳有多難纏,她不是不知道。
那史氏後來還不請自來到喬家來了數次。
每次來都哭窮,一副等人救濟的模樣。
藍氏也不想讓益州人在背後議論她們一家冷漠不照顧親戚,故那史氏每次來都能拿走大半車的禮物。
隻是藍氏也并沒慣她這個毛病。
後來派人請了藍安康到喬家訓斥了一頓。
乍那之後,那史氏倒是不見蹤迹了。
不過後來藍氏也借了錢給這個異母弟弟去把藍家的一個田莊和一個鋪子買了回來,憑着這兩項,再好好經營,藍家的日子也不會過不下去了。
初二這天,喬蘭芬攜夫帶子的回了祖宅。
畢竟在世人眼裡,藍氏才是她的母親。
喬蘭芬到了不到一刻鐘,藍氏大哥家長女藍彩蝶也攜夫帶子的到了。
對于藍彩蝶來說,她爹和小叔藍安泰已分了家,嬸娘史氏又不是個好相與的,她已是很多年沒回藍家了。
而她爹藍安康去世後,寡母跟着她弟弟遠在任上,今年一家人都不回來,故她雖嫁在益州,可她一時也沒娘家可走。
如今藍氏回來了,她便把這喬家當成了可以走親戚的地方。
藍氏可是她親親的姑姑,也是唯一的一個姑姑。
故初二這一天,喬明瑾等人雖不出門,但家裡也委實熱鬧。
而那藍彩蝶和喬蘭芬雖都嫁在益州,二人雖原也認識,但并沒有深交。
如今有喬家這門親戚,倒是有了交流的機會。
聊下來,發現對方竟頗合自己的胃口,便相邀請到自家拜訪。
後來這兩個同嫁在益州的女子倒真的頻繁走動了起來。
這一天在喬家,那藍彩蝶和喬蘭芬聽到喬母發愁明珏的婚事,便紛紛獻計獻策……隻不多時,二人已是羅列了十來戶合适的人家出來。
藍氏和喬母聽了,恨不得立時就登門拜訪一番。
如今二人時刻盼着家裡有人來替她二人分擔一番,也時刻盼着家裡能添丁進口……
花廳裡針對明珏的婚事談論熱列。
羞得明珏離座後都不敢再進花廳。
而自次日始,喬明瑾一家人也開始出門了。
先是由喬父帶着一家人到族長和幾個族老家裡拜了年,再到一些親近的人家裡走動。
然後是藍氏帶着女眷開始往一些給她們下了帖的人家裡走訪。
所以她們一家雖然才回益州,但要走訪的人家并不少。
喬明瑾跟着出門,連軸轉了幾天,便到了初七這天。
這天她帶着琬兒和明瑜、明珩去了喬蘭芬家回訪。
如今喬蘭芬在婆家早已當家做主。
對于幾個外甥女的到來高興得很。
吃了午飯不算,還非要她們幾個在那裡吃過晚飯才放她們回來。
好在都在益州城,喬蘭芬的夫家離喬家祖宅也并不遠,都在城裡,馬車也才半個時辰。
等喬明瑾帶着琬兒從陳家回來,先是去給藍氏和喬母請過安,母女二人才回到自己住的院子。
和前幾日一樣,嶽仲堯還未回來。
今天喬父領着他們幾個到住在城外的一戶族人家裡拜訪去了。
直到天黑,等到琬兒都玩累了,在床上睡着了之後,嶽仲堯還沒回來。
待喬明瑾在床上也昏昏欲睡的時候,才聽到院門開啟的聲音,及婆子丫鬟的說話聲。
喬明瑾把房裡的燭火撥了撥,房間瞬間亮了許多。
披着大氅在圓桌前坐下等着。
往常不管多晚,嶽仲堯都是要進來看一看的。
隻是她等了許久,都不見嶽仲堯推門進來。
喬明瑾想了想,便披衣站了起來。
走到房門口往外看了看,發現東廂已是亮起了燭火。
喬明瑾在門口想了想,擡腳朝東廂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