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何氏、夏氏、秀姐等人陪着喬明瑾聊到很晚。
除了有感于喬父和喬家祖母的這一番身世來曆之外,還齊齊贊成喬明瑾跟着娘家一家子回益州本家。
若嶽仲堯還要這妻子女兒自然會尋了去。
若不要,也好叫二人真正斷了。
這麼拖着是個什麼意思?
如今喬明瑾有這樣的身份,再在益州找一門親還不是容易?
哪裡還用看吳氏的臉色?
隻不過吳氏自得知喬明瑾頗有家财後,恨不得把一家子都搬來與喬明瑾同住,再來啃喬明瑾辛苦賺來的錢。
若是得知她還有這樣一個身份,還不得緊緊地巴上去啊?
沒準還能帶着一家子投奔了去。
所有了解喬家身份的,俱都異口同聲說要瞞下一部分事實。
至少他們這一番要前往何處定得瞞着。
也别把離開的時間說了,不然喬明瑾走不走得了不知道,琬兒是定走不了的。
那吳氏這會是再不提要休婦的事了。
為了留下喬明瑾,生恐喬明瑾一去不回,沒準能把琬兒給藏起來。
當天衆人聊到很晚。
喬明瑾想着要在走之前,對作坊的諸位師傅也做一番交待,她這一離去,恐要不短時間。
便跟何氏夏氏商量了明晚設了席宴請他們。
若是沒有他們的幫襯,喬明瑾一個人徒有想法也辦不成什麼事。
衆人離去後,喬明瑾一個人在院裡轉了一圈,又把自家的東西都清點了一遍,便點了燈趴在桌上寫信。
後天娘家要宴請雲家村及衆姻親,她定是要回去的,最晚後天一早便要趕回去。
大後日出發的話,那她在下河村也就剩明天一天的時間了。
給嶽仲堯寫的信很簡單,似乎沒什麼你濃我濃要交待的。
照吳氏現在的作派,哪怕分家了,也不會選擇嶽二這個長子,而必會選擇嶽仲堯的。
可喬父喬母又極不贊成她一個人帶着孩子關門單過日子。
二老都是老思想,還是覺得女子該從一而終。
對嶽仲堯也沒什麼惡感,覺得他是個能過日子的。
隻是讓她跟吳氏在一起過日子嗎?
奉養公婆她不是不願去做,若是公婆是個體諒人的,家有一老若有一寶,她如何不願意?
隻是吳氏太鬧騰了。
吳氏把兩個孫子看得跟眼珠子一樣,就是分了家跟他們過,那兩家也能尋了機會住到一起來。
她是沒那心氣了。
整日活在雞毛蒜皮的算計中,并不是她想過的日子。
人活一世,是為的什麼呢?
總要按自己的意願過幾天輕快日子。
嶽仲堯如何選擇,她都尊重他。
隻把琬兒留給她就成。
至于周宴卿……
喬明瑾對着不時跳躍一番的昏黃燈影歎了一口氣。
把那份作坊的協議塞進黃皮信封裡面去。
這一年來她從他那裡也賺了不少錢了。
她也沒什麼不知足的。
經周老太太這麼一鬧,兩人還能否毫無芥蒂地合作,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周老太太是絕不會讓周宴卿再跟她有什麼糾葛的。
沒準周老太太會讓周宴卿把作坊轉讓。
而她沒了周家幫銷,作坊生意定大有影響,再接手的人是個什麼樣誰都不知道。
還不若把自己那一半轉讓給他,也能保得一衆師傅有份活兒做。
她得了銀子将來也能再尋份活計,若是再買些地……
次日早早醒來,喬明瑾就收拾起細軟來。
隻把銀錢和重要的東西帶着身上,再拾了一些穿的用的。
又把倉庫裡不易儲存的東西都整理出來,或是送人,或是把糧食都拉到作坊。
布料也不剩幾匹了,留兩匹娘倆做秋冬衣穿,再把剩下的送送人。
她們娘倆在下河村也得了不少人的幫襯,不僅是她,她也得讓琬兒記得感恩。
何氏早起沒去作坊,雲錦去作坊後,她便留下來幫喬明瑾收拾東西。
雲大舅昨天也留了下來,就住在喬明瑾家,決定明天和喬明瑾一塊回去。
喬明瑾本來想把院子托給何氏的,等她走後,她夫妻二人正好把雲巒接過來,一家三口在她家住,用她家廚活做飯,她也就不用收拾了。
沒想何氏拒絕了。
“瑾娘,我還要在作坊幫着我娘給師傅們做飯,哪有閑空再回來單做?
都在作坊和他們一起吃了。
再說若你把家托給我,偶爾住一住倒是沒什麼,但若是又住又在家裡燒菜做飯什麼的,隻怕你那婆婆會殺過來。
我也不耐煩應付她。
你走後,且把家裡各處鎖了,我幫你掌着鑰匙,偶爾進去幫你打掃打掃就成。
”
雲大舅也在一旁點頭:“我們畢竟是外人,你婆婆一家非要住進來,他們也攔不住,還不如鎖了幹脆。
”
喬明瑾想了想,便隻好作罷。
便帶着二人把廚房收拾了一番,把鍋碗瓢盆什麼的都搬進庫房鎖了起來。
吃剩的油鹽醬醋什麼的都拿去作坊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