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天開始,嶽仲堯就異常忙碌了起來。
跟着喬父日日天光一亮就出門,挨家挨戶拜訪。
這益州喬家是個百年大族,家大業大,族人衆多。
不說本家嫡房、庶房、旁支,就是那衆姻親故舊都不少。
不止益州本地,就是鄰近幾縣都有不少。
等着喬景昆走訪的人家,就算他一早天亮出門,夜落方歸,要走訪完這些相近相熟人家,就算他一天要上幾家,隻怕也要排到年後去了。
而喬景昆年後要接任喬家族長一職,那喬家庶務衆多,他要多認識些人多交好些人家,與族人友善與姻親故舊聯絡往來,這走訪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可憐他從回到益州就沒在家渾淪歇過一天。
而嶽仲堯一來,喬父自然沒把他落下。
二人一起,又夥同明珏、明珩兄弟二人,這父子翁婿四人,天一亮就出門,不到夜幕拉上不歸。
喬父有心提攜嶽仲堯,自然是每次走訪都把他帶上。
生恐他閱曆不夠,為人處事、交際應酬不足,便時刻把他帶在身邊,不時提點一二。
碰到有能幫襯他一二的族人,自然更是不放過,領着他表示出萬分誠意。
而臨年節越近,外出授官或是在别處謀生做生意的族人也紛紛歸家,在京裡任職的族人就回來了好幾位。
喬父自然更是要帶着嶽仲堯上門拜訪。
這些族人對離家多年一朝歸來的喬景昆也表示出了極大的歡迎。
做為喬姓族人,眼前之人便是下任的族長,自然是不敢怠慢。
這喬姓先祖早有明訓,族長一職需由嫡長房擔任。
而喬景昆的三叔祖任這代族長一職,不過是因喬興存一直在京任職,代為掌管族中庶務罷了,大事還是要禀報給喬興存。
而喬興存一死,在嫡房無人可托的情況下,族中事務便由着與喬景昆祖父同父同母,同為嫡房的三叔祖代為掌管。
做為喬姓族人,不管内裡如何看待喬景昆這個人,不屑也好,不服氣也罷,但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裡,這個喬姓族長之位也沒人比他更有資格的了。
固族人都向喬景昆表示出了最大的善意。
對喬景昆如今唯一的女婿,自然也有心提攜一番。
世上這人脈關系便是這樣,也許人家現在屈居你之下,但誰知别人以後不會有好的前程呢?
與人善意,也許對自己以後也會多出一條路來。
于是,有那對京中熟悉的,便與嶽仲堯把酒言歡,對他分說了一通京中各家各族各門各官宦家裡的一些事。
而那京裡局勢、國之大勢、官場、人際等等情況也一一與他言明。
而有那在軍中任職之人,對于這個實打實從戰場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喬家女婿更是喜愛幾分。
不吝與他說了一些軍中事宜,包括他要服侍的安郡王及他所領的京中禁衛營。
有一些有拳腳功夫的,也對嶽仲堯指教了一番拳腳。
這對于從沒進過京,還是一臉迷茫的嶽仲堯來說,實實受益匪淺。
于是這一個年裡,嶽仲堯認識了不少人,他的頭也磕了不知多少個。
不過卻磕得他心甘情願,誠心誠意。
而随着年節越來越近,喬明瑾和藍氏等一幹家人也忙碌了起來。
這是她們一家首次回本家過年,又是初初執掌喬家大宅事務,那族人都盯着呢,自然不能出一丁點差錯。
喬母兩眼抓瞎。
她從來沒被人伺候過,也從來沒管過人,更不要說安排這麼大一家子的各項事務。
越是年近,喬母很是不安。
生恐出錯遭人恥笑,害丈夫孩子被人笑話,很是忐忑難安。
藍氏自然知道她的心結,便很是安慰了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