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一直想上門去問問看。
她兒子得的錢是不是她喬氏拿了。
可是她家那個老頭子說喬氏是個有骨氣的,不會拿老三的錢的。
讓她不要上門去鬧,倒惹得村裡人非議。
畢竟兩人并沒有和離,琬兒也還是他們家的孫女。
可她才不相信那個女人那麼有骨氣呢。
誰還嫌錢多燙手的?
隻是她雖不甘心,卻也沒有辦法,她家老頭子正盯着她呢。
如今卻又聽說,那喬氏要請村裡人幫着挖木頭樁子,還要按件給錢。
給的錢還不少。
吳氏便心動了起來。
她沒好意思上門,便叫來自家女兒。
如今家裡也隻有這個女兒,喬氏還願意跟她說上一兩句話。
隻是嶽小滿一聽她娘讓她去問她三嫂是不是收木樁子,又收多少錢。
她便搖頭了。
她可沒好意思上門。
自三嫂和琬兒搬走後,她娘都沒上門問過她們母女。
她爹讓拿一些菜去,她娘還搶了回來。
平時東根、北樹、玲珑得了些什麼好吃的,她想要拿上一些去給琬兒,她娘都不讓。
讓她三嫂代賣的雞蛋,城裡賣什麼價,她三嫂就給她家什麼價,連個辛苦錢都不要。
她娘不但不會覺得不好意思,還覺得理所當然。
而且還要讓她拿些菜啊雞啊柳筐啊之類的給她三嫂讓拿到城裡去賣。
這她哪裡拿得出手!
她三嫂去城裡又不是閑逛去的。
她娘不說給辛苦錢,還想讓人當免費勞力呢。
她可沒臉拿過去。
她娘要罵就讓她罵好了。
如今不說三嫂家裡有需要,家裡幾個閑在家裡的人都應該去幫上一把,而且還要讓她上門去打探那木頭樁子收多少銀錢?
要做她三嫂的生意?
她哪有那個臉去。
不去。
吳氏看嶽小滿身子一扭就回房去了,氣得在院裡罵了幾句。
卻又拿這個女兒沒有辦法。
她三個兒子娶的媳婦都是窮家破戶的,幫襯不上不說,兩個媳婦還經常偷偷拿些東西回去貼補。
而她大女兒也僅夠糊口,又因為嫁得遠,都沒法常回娘家幫襯。
如今她可就指着這個小女兒了。
這小女兒長得也比大女兒要好看一些,從小又被她嬌養着,在家裡捂得唇紅齒白的,臉上嬌嫩得就跟一朵花似的。
她還指望着把這女兒嫁個殷實的人家呢,最好是青川縣裡的。
女兒脾氣大點就大點吧,哪家大戶人家的太太小姐脾氣不大的?
她見女兒發點脾氣還高興着呢。
吳氏見叫不動自家女兒,便在院子當中喊起了她家那兩個懶媳婦。
這都什麼時辰了?
日頭高起了。
雖說地裡沒什麼活計了,春忙也過了,可也不能總窩在房裡不出啊?
那菜地裡的草又該長出來了,不得去看一看?
這院子今天還沒掃過,兩個兒子把雞挑到山上後,兩個媳婦倒是在房裡躲清閑了。
真是懶貨!
若真個清閑了,上山砍砍柴,沒準也能掙個三兩銀子出來呢。
就知道躲懶!
吳氏在院中喊了兩嗓子,于氏和孫氏便慢吞吞從房裡挪出來了。
“娘,喊我們可有什麼事嗎?
這一大早上的,衣服也洗了,早飯也做了吃了。
早上起得早,我正想補補眠呢。
”
孫氏仗着給嶽家生了頭一個孫子,在嶽家可是有底氣的很。
偶爾還能和吳氏嗆上兩聲。
吳氏憤憤地看着這個二兒媳。
以為仗着生了長孫我就得看你臉色過活不成?
想當家做主,你還嫩着呢!
惹得老娘不高興了,老娘也叫我二兒娶個平妻回來,看治不死你!
吳氏掃了兩個衣冠不整,明顯剛從床上爬起來的媳婦一眼,便說道:“你二人到喬氏那邊去一趟。
問問看是不是她在收木頭樁子。
若是收,一個木頭樁子給多少錢,又能不能先給錢。
這家裡如今個個都閑着呢,村裡可是好多人家都去山裡找木樁子去了。
你二人倒還在屋裡躲懶!
”
吳氏說着說着聲音就有些拔高。
孫氏和于氏對視了一眼,喬氏在收木樁子?
哪來的錢?
她倆還真是不知道這回事。
今天輪到孫氏洗衣服,孫氏也就是在水井邊随意投了兩下,就抱着木盆回來了,還真是不知道喬氏如今又做什麼事了。
兩人便齊齊問吳氏,具體是什麼事。
“娘,瑾娘在收木樁子?
什麼樣的木樁子?
她還給錢?
”
吳氏看着二人驚訝的樣子,便對着二人說了一通。
吳氏便對着二人說了一通。
兩人聽完,眼睛便滴溜溜轉了起來。
這前些天才聽說,那喬瑾娘剛付了現在住的那房子的房錢,把房契拿了回來。
還花了一兩銀子買了房前屋後四畝地。
當時她二人本來也不知道的,隻是因喬氏買了房前屋後不能生、不能長的宅基地,被婆母吳氏罵了好幾天敗家。
二人也就都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