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的慶賀宴,自然是酒美菜更香。
周宴卿在吃上從來就不舍得虧待了自己。
每次自帶的夥食都是極其精緻的。
就是肉都要的裡脊肉。
周府的廚娘們給她們家六爺裝了幾次食材後,自然更是熟撚。
更加知道如何讨得這位掌着家中大半生意的六爺的歡心。
每回裝得多了,她們家六爺還高興的打賞,這還看不明白嗎?
自然是往多裡裝往精緻裡裝。
而周府六爺呢,一向自诩是個雅人,雅人自然是跟莊戶人家大口喝酒大塊吃肉,見肉兩眼放光是不一樣的。
而在吃上雅人一般都是隻吃七八分飽的,那在下河村吃飯,自然又要略減一兩分。
反正馬車上裝着各種糕餅點心。
雖然喬明瑾家裡的茅廁已是大有改觀,甚至比之他們周府還要周全些。
但是,想來周家六爺,要在下河村如廁,找喬明瑾要什麼廁紙或是竹簡或是别的用作刮用一類的東西,這位周雅人想必是更甯願去死的。
所以,諸如此類的種種好食材,便便宜了喬家的三個孩子。
琬兒自然是長了一圈肉,略低頭都能看到雙下巴了。
小肚子隻略吃飽些,都能瞧見撐起的小肚皮。
而小雲巒更是大快朵頤。
美食啊,在家裡何嘗見識過?
每次隻吃得小東西滿嘴流油,恨不得把碗碟裡餘下的湯水再用小舌頭刮上一遍。
每次雲錦和何氏瞧見自家兒子那副模樣都覺得丢人得很,恨不得打包讓人送回雲家村去。
此次也是,作坊裡架了三桌,小孩子給了他們一小桌。
連着秀姐的兩個孩子,五個孩子隻恨不得把頭埋進碗裡。
這次不僅把來幫廚的何氏馬氏叫了一起,就是作雜活的嶽冬至和石根也一并叫了來。
那二人,在作坊也作了一段時間了,主家給工錢痛快,按理說他們家就是下河村,是不包中飯的,可有時候正好碰到吃飯的點,衆人也會招呼他們倆吃上一頓。
他們倆本來還擔心喬明瑾知道或是告之周六爺,很是忐忑。
沒想到人家不但沒說什麼,看他兩家困難,每回周六爺給作坊多帶了肉菜過來,還會分些給他們拿回去,兩人喜在心頭。
就是家裡人都耳提面命要他們在作坊好好幹。
所以兩人每天都來得最早,睡在裡面的人每次打開作坊的大門,都能看見那二人蹲在作坊門口。
幹活也極出力,不僅幫着從林子裡往作坊拖運木樁子,有時候城裡木匠鋪子從别處購得的木樁子回來了,兩人也會和雲錦一起去運回來。
作坊裡燒飯要用的柴火,烘木頭樁子要的柴火,都是兩人去林子裡撿回來的。
那木頭樁子幹燥之法除了露天自然幹燥之外,還有一法就是用火烘,所以每天都需要燒很多柴火。
那二人每天都要往林子裡打上一車柴,就連喬明瑾家裡用的柴火,那二人也都包攬了。
讓喬明瑾很是省心。
這一頓慶功宴自然是吃得二人高興萬分。
主家每回吃席都不忘了他們,把他們當成作坊的一分子,兩人很是知足。
才一段時間兩人臉上就長了一層肉了。
荷包鼓了,臉上也不再愁苦了。
灑足飯飽,嶽冬至和石根等人散了之後,喬明瑾和周宴卿便叫了衆位師傅一起,重新擰了一些規定。
首先,提拔何父何滿倉和吳庸師父為作坊裡的大師父。
月錢升至五兩。
作品上除了打上雅藝作坊的标志外,還可打上大師傅的名号。
而獨立完成的作品也可提售價的一成作為花紅。
所以何父從“飲水思源”處分得了五十兩花紅。
而吳庸師父則分得了一百兩。
此外,還規定其他人若是一年所作成品年售總銀達到千兩,次年也可有機會升為大師傅。
在成為大師傅前月銀為二兩,分得花紅是自己獨立作品的二十之一。
對于新規定,衆位師傅皆沒有異議。
也沒有人抱怨,反而升起了濃濃的信心,正待摩拳擦掌大幹一番。
不管是城裡來的八位師傅也好,還是何父嶽大雷等人也好,之前别人請他們去做活,哪裡有分花紅這種說法?
都是主家吩咐打什麼家俱就打什麼家俱。
吳庸等人每月還安穩得拿着月錢,而何父等人則是要到處攬活計做。
有活計每月就能多賺點,沒活攬就在家裡操心田間地頭的事。
如今有了固定的月錢不說,還能抽成。
這樣的結果真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衆人都卯足了勁想多做一些成品出來,多做一些精品出來,好早日升為大師傅,也好攢上一些錢置上一些産業。
雅藝作坊的熱情空情高漲。
甚至連雲錦都不願當副管事了,恨不得粘在衆人身後,也學着做個木匠藝人。
讓喬明瑾見了哭笑不得。
慶功宴當天周宴卿臨走前,遞給喬明瑾一個楠木細長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