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可是有事啊?
”
喬明瑾看她娘拉着她到一旁支支吾吾,有些奇怪地問道。
“瑾娘,你這還要不要人啊?
你看你要管着家裡的事,還要帶琬兒,又要管着收樁子的事,還要指點别人做事,你能不能忙得過來?
”
喬明瑾看了她娘一眼,說道:“娘,咱娘倆怎麼外道起來了?
您有什麼事還不能跟女兒說啊。
”
喬母看了她一眼,這才說道:“其實是你三姨的事。
你也知道,你三姨夫原本是在外頭幫别人管着農莊的,隻是現在那家子的田莊賣掉了,新的莊頭又不待見你三姨夫,找的管事都是自己人,你三姨夫便和你兩個表弟回家裡來了。
他們那個村子你小時候也是去過的,全都是一些石頭嶺石子沙泺的,田地也沒個幾畝。
你姨家籠共也就一畝地,你大表弟如今都十八歲了,還沒攢夠娶媳婦的錢,他家可還有一個老母親躺床上呢。
如今父子三人正想着四處找事做呢。
”
看喬明瑾一副傾聽的樣子,又說道:“你外婆就是讓我問問你還要不要人。
都是一家子親戚,也都是知根知底的,你三姨夫的性情你也是知道的,最最是老實的人。
連你那兩個表弟也都像極了你姨夫,也都是隻知道出力的人,花花心思是沒有的,不然這些年幫别人管着田莊總能攢上一些錢。
若是你這裡要請人你看看有什麼活計是他們能做的。
一家子親戚,請誰不是請?
也好幫幫你姨和你姨夫。
”
喬明瑾便想起了她那位三姨。
她三姨雲妮是她娘的三妹妹。
喬明瑾的外婆生了二子二女,頭尾是兩個兒子,中間是兩個女兒,她娘是老二,她那個姨排行老三,閨名雲妮。
就嫁在松山集,隔壁的村子再過去一個村子就到了。
她姨夫叫韋柏,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寡母一個人把他拉扯大,吃盡了苦頭。
韋柏的叔伯也沒朝這母子倆伸過手,他父親死後,家裡就分家了,母子倆也沒分到什麼東西,連一畝地都不到。
就五六分的樣子,還是她母親一手一腳地擴到了一畝。
韋母是個好強的,靠着開荒,給人做一些槳洗的活計愣是把他養活大。
青黃不接的時候,背着他在城裡四處乞讨,母子二人才活了下來。
許是年輕時太過勞苦了,從幾年前就躺在床上呈半癱瘓的狀态了。
喬明瑾的三姨雲妮當初議親時,媒婆介紹了好幾家人家,其中就有這韋家的獨子韋柏。
當時喬明瑾的外祖父母是看中那韋柏是個能吃苦又是個孝順的,家裡也簡單,婆母又和氣,也沒人給他們女兒氣受。
最重要的是兩個村子隔得也不遠,遂把雲妮嫁給了他。
喬明瑾外祖父母是想着,這樣兩個女兒都在身邊不遠,一個女兒就嫁在村子裡,另一個女兒也就在隔壁村子。
有事的話擡擡腳也就到了,以後多少也能有個照應。
那韋柏也确是個好的,自雲妮嫁過去後,對雲妮不說百依百順,卻也夫妻恩愛,一家和樂。
怎奈他們那個村子都是石頭嶺,石頭多地又少,村裡很多人都是出去外頭領活做的,有些人幾乎是全家人傾巢而出的。
隻韋家有個老母躺在床上,喬明瑾的三姨便留在家裡照顧老人。
她三姨跟那韋柏生了兩子一女。
大兒子韋金虎今年十八歲,二兒子韋銀豹十六歲,最小的女兒韋紅锂也就十四歲不到。
這些年韋姨父一直帶着兩個兒子在外頭富人家的田莊裡幫着做活。
父子三人省吃儉用的,工錢倒是領了不少,若不是家裡有個老母拖累,如今家裡的光景應是極不錯的。
隻是掙的錢也就僅夠韋母吃藥看病罷了。
那韋金虎已到了婚配的年紀,但家裡這樣的情況,也沒人願意上門,找了幾個媒人,也介紹了幾個姑娘,隻是人家姑娘一聽他家這樣的情況,俱都搖頭。
人家一黃花大姑娘一嫁進來,就等于是要伺候兩個婆婆了,老婆婆還要伺候屎尿,時刻端茶遞水,連竄個門都不能,家裡都是要時刻有人的。
且丈夫還是常在外不着家的。
哪裡有人願意?
喬明瑾也知道她那三姨家的情況,隻是不知他們父子三個已是回到家了。
她聽完喬母的話,想了想便跟喬母說道:“娘,需要請人是一定的。
隻是還沒那麼快。
因為請了人總得安排人住下,如今家裡四個房間都住滿了,總不能讓姨夫和兩個表弟住在院子裡吧。
得等再過一段時間,我先看看情況再說。
這個事現在要做起來,好像以我一人之力有些吃力,廢的時間也長。
所以我可能會找人一起合作。
到時,可能就需要很多人了。
那時候,我再讓雲錦表哥去通知三姨。
”
喬母聽了便問喬明瑾一些情況。
得了喬明瑾的話,也隻好先行這樣了。
女兒這裡确實也沒那個條件,都是自家親戚,總不能讓人搭草棚子住在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