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裡祖孫三代聊得很是開心。
話題便不免聊到兒女們的親事。
喬母看了端坐在黃氏下首的喬明玉,便笑着問道:“明玉可是說了人家了?
”
黃氏看了一眼低垂着頭滿面羞紅的女兒,笑了說道:“還沒呢。
先前我們跟着她爺爺一直住在京裡,我和她爹因為一直想着讓她跟她蘭芬姑姑一樣,嫁回益州,所以在京裡的時候,便沒有給她相看人家。
想着她也不大,明年才及笄,倒不着急,倒沒想她爺爺這麼早就走了……”
黃氏說着,便止了話頭,小心地往藍氏那邊看了一眼。
藍氏看了她一眼,便說道:“這孫輩按制守完一年也就夠了。
倒是明珏因是承重孫,按制要守完三年。
再說,咱們又不着急成親,先定下人家,等三年孝滿再成親也是無妨的。
”
黃氏便笑着點頭。
喬明瑾在一旁聽了方才黃氏這一番話,也不由得感慨這夫妻二人為子女操勞之苦心。
那喬景岸一奶同胞的姐姐喬蘭芬,就嫁在益州,如今夫賢子孝,妯妯和睦,日子過得很是不錯。
那喬景岸做為庶子,本身就隻借着家族之利蔭了個閑職,他若是把女兒嫁在貴人林立的京城,隻怕明玉在夫家也是舉步唯艱。
這喬景岸跟夏姨娘一樣倒是目光長遠。
把女兒嫁回本族所在之地,這益州喬家族人衆多,明玉将來的夫家總得賣喬家面子的,行事也得多思量一二,那将來明玉的日子倒也不至于過不下去。
這喬景岸難得的沒有像那兩房人一樣,把女兒高嫁在京裡,借着某一些便利。
喬明瑾往明玉那邊看了一眼,這個堂妹和她娘黃氏都是有福氣的。
喬景岸隻得了黃氏一個枕邊人,最後也隻得了明真、明實、明玉兄妹三人,并沒有庶兄弟姐妹們添堵。
喬明瑾亂亂想了一通,又聽祖母藍氏語氣中帶着幾分贊許說道:“你夫妻二人這番所慮甚是,把明玉嫁回益州這個決定也做得好。
将來明玉自然能體會到你們的苦心。
”
說完又對明玉說道:“你可得記着你父母的這番苦心,可别怪他們不像你那幾個伯父一樣,把你嫁在京裡的官宦人家。
”
那明玉聽了便站起身朝藍氏施了一禮,細聲細語道:“孫女謹記祖母教悔。
”
又朝黃氏施了一禮:“女兒多謝爹娘為女兒費心。
”
黃氏忙起身攙了她,嗔怪道:“你這孩子,跟自己爹娘客氣什麼。
”
雖一臉的嗔怪,但難掩内心的得意。
看到自己養出來的孩子這麼懂事貼心,心裡自然是好受得很。
喬母見明玉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很是喜歡,不住嘴的誇贊。
如今她回到本家,生怕自己出錯鬧笑話,平日裡謹言慎行,時刻盯着别人的規矩禮儀。
想着借鑒模仿一二。
也時刻提醒自己的三個女兒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生怕幾個孩子被她這個出身鄉野的母親連累了。
黃氏聽了喬母對自家女兒的誇贊心裡高興,嘴裡卻連連道謙。
又把坐在一旁的喬明瑾姐妹三個也挨個誇了一遍。
藍氏聽了便笑着說道:“好了好了,可别再誇了。
這一家人誇來誇去的,也不怕别人聽了笑話。
”
見喬母和黃氏都有些不好意思,便又對黃氏說道:“年裡你帶着你大嫂多與族人走動走動,除了明玉的婚事,還要再留意一下有哪家的閨秀是可以說給明珏的。
我和明珏他爹留開益州太久,如今回來了,也不認識幾個人,明珏的婚事要請你多多留意了。
”
喬母聽了,也拉着黃氏不住地請托。
黃氏便笑着說道:“哎喲,明珏的婚事大嫂你還愁啊?
”
喬母聽了便說道:“怎的不愁?
我和他爹對他的婚事可是愁壞了。
”
黃氏聽完笑了起來,又道:“這明珏可是喬家家主的嫡長子呢,是喬家宗子,下下任的家主!
隻要放出風聲,他要選妻了,那等着被挑選的女子還不得排出三條街去啊?
”
喬明瑾和明琦等人聽了都笑了起來。
連一直臉紅羞澀的明玉也跟着揚起嘴角。
喬母聽了笑着搖頭,說道:“她四嬸,你是不知道,我和他爹對他的婚事可是愁着呢。
若是我們還在青川,我倒是沒什麼愁的,找一個善良懂事的女子也就是了。
可這裡是益州。
他挂着個宗子的名聲,卻又隻是一界白身,隻怕也說不上什麼好的人家。
再說了,她四嬸也是知道我的,對于庶務我是一竅不通的,我别的都不求,家世什麼的我也不看,隻想找個懂看帳本、能掌家理事的媳婦回來就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