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院子門口,周宴卿的大馬車穩穩地停在那裡。
喬明瑾擡頭望了望天,這來得似乎比昨日還要早些。
再瞧周宴卿那邊,抱着琬兒又香又哄的一陣親熱。
又一臉帶笑地看着站在院門裡的喬明瑾。
這才一日,竟是越看越歡喜。
瞧着比往日還多了幾分顔色。
果然是那什麼眼裡出西施嗎?
周宴卿心裡美美的。
抱着琬兒進了院門。
石頭和車夫搬着幾個包裹簍子跟在後面。
“喬娘子,你看這些東西要放在哪裡?
”
喬明瑾看了周宴卿一眼:“都是什麼?
”
“我也不是很清楚,隻讓下人去備的。
”
說着點了一個包袱接了過去放在廂房的矮榻上,另幾個包袱則讓石頭和車夫分别放在桌子上。
喬明瑾随手打開來,看到裡面的東西愣了愣。
“哪裡來的海鮮?
”
昨天隻不過順口說了一嘴,這厮今天就帶了幾包裹過來。
周宴卿抱着琬兒走過來,往打開的包袱裡看了一眼,道:“都是一些幹貨。
咱這裡極少買得到新鮮的。
你昨日不是說喜歡吃海鮮嗎?
我昨晚回去就讓他們去庫裡翻出來的。
府裡吃不上鮮貨,但這些幹貨倒是常有。
”
喬明瑾翻了翻,有海帶、紫菜、鱿魚、海參、各種螺貝的肉、蝦仁、蝦皮、還有一些小魚幹。
喬明瑾笑了笑:“品種倒是豐富。
”
周宴卿也随手翻了幾下:“這還不算什麼。
春上和天涼的時候品種會更多一些。
這會天氣熱,府裡也存不住,都用掉了。
再加上天氣熱,由沿海運過來的貨也少。
”
“很貴嗎?
”
“倒也不是很貴。
這東西在沿海多得很,又不好儲存,價賤着呢。
有時候撈得多了,比我們這的雞肉豬肉還要便宜。
隻不過路遠,運到我們這邊倒成稀罕貨了。
有些是府裡從幹貨鋪裡采買的,有些則是府裡商隊從沿海當地捎回來的。
所以也不值當什麼。
昨天回去得晚了,我也隻是讓他們翻出來,倒也不曾好好挑揀,下次有好的我再帶過來。
”
喬明瑾朝他笑了笑,昨晚他近下晌才從下河村出發,回到府裡怕是都掌燈了。
還記得她喜歡吃什麼,又讓下人連夜去府庫裡翻找,今天又一早出門……
周宴卿看到她的目光,也回了過去。
也定定地看着他。
這女人終于不再像以往那樣對他送來的東西推三阻四的了。
倒不再把他當一般客人看待了。
心裡暗喜。
在琬兒的臉蛋上捏了一把,把她放下來後,在桌上幾個包袱裡翻了翻,轉頭朝外喊道:“昨晚吩咐廚房做的魚丸沒帶來嗎?
”
石頭一聽忙哧溜閃進來,大聲回道:“帶了帶了。
”
邊說着邊在一個竹簍子裡把東西翻了出來。
在喬明瑾面前打開來,道:“這是昨天爺命廚房連夜制成的魚丸子。
沒有刺的。
”
周宴卿擡腿虛虛地踹了他一腳:“多嘴。
”
往油紙包裡看了一眼,道:“怎麼才這些。
”
石頭苦着臉道:“我的爺,咱昨天回到府裡都那個時候了,還是咱運氣好,這幾條魚是昨天備着府裡請縣太爺的女眷剩下來的。
不然哪裡有。
”
“沒有不會現買嗎?
”
“我的爺,大半夜的,哪裡買去?
”
“死奴才,打量爺什麼都不懂呢!
集上收攤了,不會往各酒肆去買?
爺就不信那酒肆每天備的魚都用完的。
”
石頭把頭埋在兇前,委屈不已。
喬明瑾看了兩人一眼,笑道:“人家石頭為了你一夜操勞,你不賞倒是罰上了。
準備那麼多做甚?
這天氣熱,就這些我都怕留不住。
”
周宴卿看了石頭一眼,道:“還不出去!
跟在爺身邊這麼久,一點長進都沒有,非得爺把路指明了你才會走。
”
石頭一聽如蒙大赦,一個閃身出去了。
桌上除了一些海鮮幹貨和幾小包魚丸外,還有一簍子時令水果,另還有幾匹顔色鮮亮的布匹。
喬明瑾倒是對那簍子水果極感興趣,抓了十來個遞給琬兒和明琦:“玩去吧。
”
姨甥倆朝兩人點頭,便牽着手歡歡喜喜地捧着水果出去了。
“你别每次來都帶這麼多東西過來,家裡也不缺,再說你府裡該有人說嘴了。
”
周宴卿不以為然,歪在椅子上,道:“這些值當個什麼。
統共也沒幾兩銀。
平常府裡哪房沒個娘家沒個親戚?
倒是我們這房,一年到頭也沒從庫房領過東西。
”
說着又拍着那幾匹布匹道:“這幾匹錦鍛是才送到府裡的,也是最時興的料子。
你盡管裁了做衣裳穿。
我瞧你鎮日都是一身素,年紀輕輕的,整得一臉的老氣橫秋。
”
喬明瑾對上他那一番打量,笑道:“這就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