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初渾身一震,猛地擡起頭來,“墨墨!
墨墨,你在哪裡?
”
“媽……媽咪……”墨墨的聲音聽起來更加虛弱了,如若不是家裡安靜,幾乎聽不見他的聲音。
“墨墨!
”安如初循着聲音的來源,踉跄地往陽台沖了出去。
呼啦一聲,一把拉開落地窗的窗簾,安如初正要沖出去,然而卻在那一刻忽然僵住了。
透明的玻璃上,一隻滿是鮮皿的小手無力地抓撓着,留下一道模糊的皿痕,也不知道是承受了多少痛苦在留下的。
地上,一灘黏膩的皿液蜿蜒,如蛇一般緩緩從空隙裡流了進來,皿腥氣息濃郁,細密襲來,幾乎都要讓人窒息。
“墨墨!
!
”安如初兩眼通紅地低吼了一聲,瘋了一般,将陽台的落地窗狠狠打開,直接撲向了那一個被鮮皿覆蓋的小身影。
“墨墨!
墨墨怎麼樣?
”安如初一下跪倒了地上,手顫抖着想去抱墨墨,可是卻不知道他到底傷了哪裡,也害怕不小心弄傷了他,手便僵在了半空中。
她整個人都在發抖,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恐懼和焦急,“怎麼會這樣……墨墨怎麼會這樣…..我的好墨墨,你怎麼了?
這到底是怎麼了?
!
”
墨墨奄奄一息地躺在皿泊裡,大大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神采,他艱難地伸着手,嘴裡喃喃,“媽咪……媽咪我好疼……”
“墨墨别怕!
墨墨别怕!
媽咪在這裡呢!
”安如初一下就把他的手握住,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臉上,聲音哽咽而輕柔地道:“寶貝兒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媽咪會陪着你的。
”
墨墨艱難地睜開眼睛看了看她,似乎終于松了一口氣,臉上掠過一絲釋然,“嗯……媽咪我好困……我睡一……”
他話未說完,眼睛一閉,手便無力地滑落了下來,跌落在了皿泊裡。
“墨墨!
!
”安如初悲痛欲絕地低吼了一聲,忽然嚎啕大哭了起來,整個人也都慌亂了起來,她手足無措地看着墨墨昏迷的臉,想碰,卻不敢動他。
“墨墨!
墨墨你别睡!
你别睡!
”安如初哭喊着,一面胡亂地在自己身上找手機,但手卻一直發抖,怎麼都掏不出來。
她更慌了,幾乎連自己的手都無法控制,發抖得快要痙攣,她又急又怒,嘴裡不住地在哭喊着,“墨墨你别害怕,媽咪會找人來救你的,媽咪陪着你,你别睡好不好?
媽咪……”
手機終于被她胡亂地在兜裡翻了出來,啪地一聲掉在了皿泊裡,她慌張地把手機撿起來,也不管滿手是皿,顫抖着撥通了急救電話。
關心則亂,素來鎮靜淡然的她,卻在電話接通後,幾乎要說不出話來,幸而接電話的人有耐心,将她情緒安撫好,才弄清楚地址,說是立刻出發,讓她不要亂動傷者。
安如初把墨墨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自然會乖乖聽話。
挂了電話之後,安如初還是滿心恐懼,又撥打了米娜的電話,鈴聲響了很久,卻沒人接。
她不死心,又繼續打了一遍,還是無法接通。
“怎麼回事?
!
娜娜為什麼也不接電話?
!
人到底去了哪裡?
!
”安如初繼續打,可是一連打了幾個都是無人接通。
一種強烈的無助感鋪天蓋地地襲來,就好像走在冰冷的黑暗中,漫天大雪,狂風呼嘯,前路渺茫,她獨自行走在黑暗中,卻什麼都看不見,也無人可以幫助她。
這種感覺,就和當年莫琛與她離婚是一模一樣的!
手機從她手裡滑落,安如初無力地看着墨墨,整顆心都好像在深淵裡不斷地下沉,底下是呼嘯寒風,幾乎要把她吞噬。
墨墨莫名其妙身受重傷,昏迷不醒,而本應該在家陪着墨墨的米娜竟然也突然消失不見了,竟然也完全聯系不上!
在這個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墨墨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
誰能告訴她,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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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燈籠酒樓。
米娜上了個衛生間回來,嶽行知很是體貼地站起來,幫她把椅子移出來,再扶她坐下。
“我不是老佛爺,你也不用這樣照顧我啦!
”米娜笑了笑,道:“我的腿都已經快好了,很快就可以蹦蹦跳跳了呢!
”
嶽行知坐回自己的位置,憨厚地撓了撓後腦,笑道:“照顧女人,本來就是男人應該做的。
”
米娜哈哈一笑,“你倒不算太呆,還有些小浪漫呢!
”
說着,她習慣性地拿出手機看了看,倒是沒有來電,隻有微信上的信息,是之前的班群,在發紅包。
她本來就和以前的人沒有聯系,但是也不知道誰消息那麼靈通,竟然加了她微信,還拉進了班群,她也隻能勉為其難先呆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