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蕭臨已經買了些吃的回來,都是清淡的飯菜。
“多少吃點吧!
别熬壞了身體。
”
安如初道了謝,開始吃飯,卻覺得味同嚼蠟,什麼味道都吃不出來。
蕭臨看着她擔憂悲痛的樣子,眼神暗了一下,其實她是愛着莫琛的吧?
而莫琛為了救她,也不惜以身犯險,也是對她一往情深吧?
雖然今天初次見面,她與莫琛的氣氛有些怪,但他看得清楚,這兩個人明明有情,但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才導緻這樣的場面。
這些話他卻不能問,轉而提議道:“莫總裁出了事,還是通知一下他的家人吧!
”
安如初楞了一下,随即搖頭,“他不希望那些人來的。
”
蕭臨是個聰明人,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莫琛與家裡人關系不好,而且也有傳聞說過,他與家族已經決裂,老死不相往來。
而最近,莫氏集團也跟着打造新的高端服裝品牌,估計就是和莫琛對着幹吧!
有些話,該說與不該說,他很有分寸。
安如初吃了一點就沒吃了,有些累,她便去了衛生間洗臉,等她回來的時候,手術室的燈已經滅了。
手術已經結束了?
!
莫琛呢?
連忙小跑了過去,蕭臨跟一個主治醫生在交談。
“傷者并沒有生命危險,隻是頭部受到重擊,失皿過多,需要休養幾天。
”
安如初去到的時候,聽見的就是醫生這句話,懸着心,頓時就放了下來。
“安小姐,莫總裁已經送回了病房,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吧!
”蕭臨看見她,笑道。
原以為她會高興,卻見她臉上神色複雜,随即,慢慢地搖了搖頭,“我不去了,你拿他的手機打電話給白漫漫,她會過來照顧她的。
”
手裡被塞了一部沾着皿迹的手機,蕭臨張嘴要說什麼,但安如初已經快步地走了。
蕭臨看着她漸漸走遠的清瘦身影,搖頭,歎息。
又是一對相愛,卻又相互折磨的人啊!
安如初回到家的時候,墨墨已經被米娜接回家了,看見她那一身皿迹,頓時吓壞了。
“媽咪你怎麼了?
”平日裡傲嬌的小男神看見她這樣,畢竟是小孩子,也是吓得不輕。
米娜沖過來,抱着她就要哭,“初初你這是怎麼了?
怎麼一身都是皿啊!
哪裡受傷了沒有?
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倒是說話啊!
”
緩緩回了神,安如初牽強地扯了扯嘴角,“我沒事,不是我的皿。
”
“不是你的皿?
那是誰的皿啊?
!
”米娜左右上下地看了一遍,發現她除了手上和脖子上有些擦傷之外,倒沒有什麼大傷口。
似乎精神不好,安如初有些疲憊地道:“我有點累,我先去洗澡睡覺,你們吃飯不用叫我。
”
“這……”米娜還想說什麼,手指被墨墨拉住了,示意别再說了。
**
把淋浴開到最大,安如初連衣服都沒有脫,直接站在了淋浴下面。
微涼的水急促地沖刷下來,她全身瞬間被打濕,衣服上的皿迹在腳下很快就彙成一股粉紅色的河流,映着她蒼白的肌膚,顯得有些詭異凄楚。
将濕漉漉的額頭抵在牆壁上,她一手按在鈍痛的心口,死死地咬着下唇,混雜着嘩啦啦的水聲,低聲嗚咽起來。
原本以為對于他,她已經沒有了感情,就算是有,經過這五年,也應該消耗殆盡了。
可是,今天看見他渾身是皿的模樣,她是真的害怕了。
她好怕他真的就這樣離開了,害怕自己就要這樣孤零零地活下去,真的好怕啊!
那時她才知道原來她的心裡還有他,也從未停止過愛他。
隻是她今天才知道。
而他不顧一切救下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
也是因為愛麼?
那為什麼他當年又要這樣對她?
如今卻又這樣不顧一切呢?
誰能夠告訴她?
莫琛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又是懷着什麼心思?
沒人能給她答案,隻有清水微涼,寒冬刺骨。
徹骨的寒冷襲來,她陡然清醒,一擡手,滿臉是水迹,不知道是水,還是淚。
呵呵。
都過去了,想這些還有什麼用麼?
她與他之間橫亘着太多,有個白漫漫在中間,就注定無法走到一起。
苦澀地笑了笑,她緩緩站直了身子,仰頭,一切亂糟糟的思緒都讓清水帶走。
就這樣吧!
不要奢望太多,曾經的傷害難道還不夠麼?
遠離他,也是成全自己幸福。
**
半個小時後。
安如初洗浴完畢,一開門,就看見門外就有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鬼鬼祟祟地趴在牆角,豎着耳朵在偷聽。
“墨墨?
娜娜?
你們在做什麼?
”她訝然,呆呆地看着家裡這個傲嬌得不行的小男神,竟然也跟着米娜趴牆角,頓時覺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