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惜委屈道,“我不是有意拉孟三公子,是有人撞我,我下意識拉了他一把。
誰知孟三公子出身将門卻那麼嬌弱,不僅沒助我站下,還被我帶進湖裡。
”
一旁的江大夫人嗔道,“你這丫頭說的什麼話,把人家害了,還埋怨人家的不是。
旁邊那麼多人,你獨獨拉了孟三公子,誰信你不是故意的。
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如何高攀得上孟三公子。
這下可好,高枝兒沒貼上,我們都跟着丢臉。
”
她好不容易弄到貼子,把閨女打扮得花枝招展,本想給那些貴婦留下好印象,卻被這個小浪蹄子弄砸了。
如今武襄伯府成了笑話,閨女的親事也艱難了。
想到這些,她恨不得把這死丫頭的臉撓花。
江意惜瞥了一眼江大夫人,垂目沒搭理她。
江霄夫婦跟老太太一樣涼薄自私。
江辰的死給他們帶來諸多好處,他們享受的心安理得。
可江意惜一闖了禍就翻臉,覺得是江意惜影響了他們的好前程。
前世江意惜被休後江家隻接納了她的嫁妝,直接把人送去庵堂。
大房的幾個人,隻有嫁出去的江意慧去看過她一次,對江洵也不好。
三房比老太太和大房有人情味多了。
三老爺夫婦去庵裡看過江意惜兩次,讓下人送過數次錢物,江洵死前還為他張羅娶媳婦……哪怕他們的行為沒幫到江意惜大忙,江意惜也記着這個情。
江老太太鄙夷地看了江意惜一眼,想着接下來的話,忍住罵人的沖動,淡然道,“該想的法子我們都想了,老臉我也豁出去了,奈何成國公府不要你。
你德行有虧,成了笑柄,也讓我們武襄伯府蒙羞,我不能讓你繼續住在府裡阻礙兄弟妹妹們的前程和親事。
你去祠堂外跪兩個時辰,收拾收拾,去莊子避幾年。
”
江意惜今年十五歲,去莊子裡呆幾年就成老姑娘了。
即使要嫁,也隻能給老鳏夫當繼室。
把已經長大成人,長相妍麗,正好能聯姻給家族帶來好處的江意惜罰去莊子,老太太也肝痛。
但她必須這麼做,既為了避風頭,也為了平息成國公夫婦的怒火。
江意惜也想去莊子,不是避風頭,而是另有圖謀。
但她怕明天老太太把她同孟辭羽的親事定下,那就糟糕了。
她不願意走老路,不會再嫁進孟家。
那一世,孟辭羽跟她連一夜夫妻之實都沒有,哪怕老成國公拎着鞭子抽,也沒能把他抽進她的院子。
想到孟大夫人冰冷的眼神和孟辭羽嫌棄的表情,以及除了老國公和孟辭墨之外所有人的鄙夷,哪怕隔了兩世都讓江意惜寒徹入骨,脊背發涼。
江意惜用帕子擦擦身上的茶葉和茶水,忽略掉老太太眼裡的憤怒,雲淡風輕地說,“我爹因救孟世子而死,老國爺記情,說不定會讓成國公和孟大夫人會來家裡提親。
”
她的話音一落,屋裡響起幾聲嗤笑。
下人低頭憋笑憋得内傷,老太太等幾個主子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江意惜。
江老太太的臉陰沉得更厲害。
江大夫人扯着嘴角譏笑道,“惜丫頭,你的夢還沒醒吧?
都這樣了,還惦記着孟三公子。
好歹也是伯府出身的姑娘,不奢求你有多矜持,也不能這樣,真是魔障了。
這話若是傳出去,人家不得笑死。
”